“小心些，莫要受寒。”</p>

凌婉儿冲至门前猛然推门，冷风灌入，令她连连咳嗽。</p>

她用帕子遮口，奔至栏杆旁对楼下喊道：“你不是答应过帮我保守秘密吗？怎么一来就弄得人人知晓？”</p>

叶棂儿正在府中丫鬟处交接食材，回头回应道：“从今往后不必再隐瞒，想吃什么就吃吧。”</p>

她转向丫鬟吩咐：“发什么呆？快带他去后厨准备，动作麻利点。”</p>

男子随之带着食材随丫鬟离开。</p>

不多时，叶棂儿在挂满纱帘的凉亭边挑拣蔬菜等候凌婉儿。</p>

凌婉儿下楼，尚未来得及靠近便开口说道：“叶姑娘，今日有何新鲜事？”</p>

叶棂儿手上不停，笑着回答：“昨日我去城外看人舞刀，听说乡下有个厨师，能把谷蔬豆食做成肉食味道，且模样逼真，特地带来让你尝尝鲜。”</p>

凌婉儿既喜悦又感激：“还是你了解我。”</p>

叶棂儿得意地说：“那当然，今后你想吃什么口味的，随时唤他前来。”</p>

凌婉儿轻轻咳嗽几声感慨：“我这体弱的丫鬟命，想吃点肉都这么艰难。”</p>

话音未落，咳嗽得更加严重。</p>

叶棂儿担心地上前询问：</p>

“没什么问题吧？”</p>

见帕子上有血迹，立刻紧张起来。</p>

“为何又咳出鲜血了？是不是前几天去庆庙时受了风寒？”</p>

凌婉儿有些不好意思，赶忙安抚她。</p>

“没有事的，真的没事。”</p>

叶棂儿叹气重新坐下。</p>

凌婉儿想起那日在庆庙偶然遇见的男子所说的话，忍不住笑了。</p>

“你说，会不会有一天，吐着吐着就习惯了。”</p>

叶棂儿睁大双眼。</p>

“习惯个头！下次我去城外，必定寻访一位隐世高人，将你彻底治愈。”</p>

凌婉儿面露忧虑。</p>

“即使治好了，我也不见得会感到快乐。”</p>

叶棂儿思索片刻。</p>

“还在想赐婚之事？”</p>

“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随时可能倒下，何必牵连别人。”</p>

叶棂儿急切起来。</p>

"你莫要胡言，何必为一个私生子自轻自贱。</p>

" 凌婉儿语气严肃。</p>

"他是私生子，我亦是私生女，有何分别？" 叶棂儿一时语塞，勉强回应。</p>

"你身为郡主，怎能与他同日而语。</p>

" 凌婉儿苦笑着起身，走向纱帐。</p>

"我这一生，都在伪装中度过，所谓郡主身份不过是虚名。</p>

即便为郡主，也难自主择伴。</p>

" 叶棂儿将菜丢入木盆，猛然站起。</p>

"若有人冒犯于你，我愿代为处置，此事另当别论。</p>

" 凌婉儿轻笑。</p>

"虽体弱，却心志坚韧。</p>

想娶我的人，圣旨不成，谋取权势亦无用。</p>

我欲嫁之人，只有一条标准。</p>

" "何为标准？" 凌婉儿凝视叶棂儿，莞尔一笑。</p>

"唯我喜欢者方能娶我。</p>

" 叶棂儿眸光闪烁。</p>

"你说得极是，没错，就是喜欢，我也要寻一个心仪之辈。</p>

" 凌婉儿叹息。</p>

"可惜多言无益。</p>

" 叶棂儿眉间微蹙。</p>

"此有何难，随我来。</p>

" 说着，拉住凌婉儿的手，领她出亭。</p>

凌婉儿有些慌乱："等等，往何处去？"</p>

叶棂儿止步："不过是个笵贤，我们现下便去质问他，令其明白自身境况，请奏皇上废除婚约。</p>

"</p>

凌婉儿未及开口，贴身侍女已快步赶来："小姐，你们要去哪里？莫要再受风寒。</p>

"</p>

叶棂儿高声道："去你家退婚！"</p>

……</p>

御书房外露台。</p>

侯公公正在向皇帝汇报："陛下，笵贤正与司南伯之子同行，似是赴一石居。</p>

"</p>

庆皇侧耳听完，未置一词。</p>

侯公公打开食盒，撒些鱼食入池，续道："此外，太子那边有人盯着笵贤动静，二皇子门客也在暗中尾随。</p>

他虽无官职，既是钦定接管内库，也算您器重之人，是否需派人护他？"</p>

庆皇沉默半晌，望向池水，反问："池中有几尾鱼？"</p>

侯公公一时语塞，探首观池，苦笑道："实在难计其数。</p>

"</p>

庆皇目光始终锁在池中："水深故不可见。</p>

"</p>

言毕，接过侯公公食盒，全倒进池内，再递还空盒。</p>

"现下如何？" 侯公公见池鱼争食，豁然开朗。</p>

"朕之诱饵正是笵贤，此池深水即京都，池中鱼……" 庆皇接道："便是黎民百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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