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人，不妨让其留下，也许有所助益。”</p>

郭攸之思索片刻，点头同意。</p>

郭宝坤喜形于色，靠墙而立，唯恐遗漏细节。</p>

郭攸之听完，几乎被自己那不解事的儿子气得说不出话，强压怒火，深吸一口气，怒容即将显现。</p>

“你！”</p>

枚橙安见状急忙调解。</p>

他在旁感到十分尴尬，沉默担心局面失控，开口又觉不妥。</p>

眼看郭攸之真要发作，他迅速干预以免事态恶化。</p>

于是，枚橙安拦住郭攸之，拿起茶壶为他倒茶。</p>

“郭老先生请息怒，这点小事无需动怒。</p>

若因此伤身，日后令郎必会自责。</p>

来，喝茶平复心情，我先劝劝小郭。”</p>

郭攸之瞪他一眼，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这才压制怒火。</p>

确实，为这样的儿子生气不值。</p>

枚橙安转向惊慌失措的郭宝坤。</p>

“小郭，等我与郭老先生谈完正事再找你详谈，如何？莫非真以为我会逃走不成？”</p>

郭宝坤听后，小心翼翼看向父亲，立刻顺着下来。</p>

“这样也好，那我先行告退，爹。”</p>

郭攸之冷哼一声，连看都没看他一眼。</p>

郭宝坤舒了一口气，得到回应后便转身离开，步伐愈来愈急，很快消失在书房门外，还顺手带上了门。</p>

郭宝坤走后，郭攸之的表情略显平和，他带着歉意对枚橙安说道：</p>

“犬子一向敬重您，对他而言，您是位值得尊敬的人。</p>

初次见面，他可能有些失礼，希望您不要介意。”</p>

渊源</p>

枚橙安连连摇头。</p>

“哪里哪里，我觉得小郭性格直率，有什么说什么，毫不掩饰，这一点我很欣赏，和他交流也很轻松自在。”</p>

尽管枚橙安的夸奖让郭攸之宽慰了一些，但他却叹了口气。</p>

枚橙安困惑地看着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话，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呢？</p>

“郭老先生为何叹息？”</p>

郭攸之给他倒了一杯茶，又为自己斟满。</p>

郭攸之叹息道：“你说的这些，我又怎会不清楚？若是普通人之子，这样的性格倒也无妨。</p>

可他是我的儿子，还立志从政。</p>

官场如江湖，直言无忌可是大忌，我常常为此担忧。”</p>

枚橙安暗自佩服郭攸之的远见，如今郭宝坤的冒进行为确实给家族带来不少困扰。</p>

郭攸之摆手道：“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未来的事留待将来再说。</p>

有我在，他不会出太大问题，你就放心吧。”</p>

枚橙安默默地拿起茶盏，郭攸之趁机仔细打量面前的年轻人，思绪回到了伍年前第一次看到他卷子时的情景。</p>

枚橙安本想听郭攸之谈正事，却发现他只是喝茶，于是轻声呼唤：“郭世伯？”</p>

郭攸之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续茶并赔笑道：“年纪大了，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过去的事，让你久等了。”</p>

枚橙安把茶杯推向近处，好奇地问：“世伯想起了什么事？”</p>

郭攸之放下茶壶说道：“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一些往事罢了。</p>

记得当年在礼部递交你的卷子时，那首诗也是我亲手交给圣上的。”</p>

枚橙安虽然知道缘由，但还是假装不知道，装作惊讶地说：“竟然有这样的事情？”</p>

郭攸之笑着点头。</p>

枚橙安郑重地站起身，深深一揖：“今日才知道这件事，橙安理应感谢世伯的恩德，若不是您，今天也不会有这个机会。”</p>

郭攸之赶忙扶住他。</p>

“不必这么客气，即使没有我，你的诗早晚也会传到陛下那里，不用太在意。”</p>

两人寒暄了一番才各自落座。</p>

这次特意安排的交流确实有效果，郭攸之看向他的眼神更加亲切，态度也更为热情了。</p>

“谈谈春闱的事情吧。</p>

陛下让你了解春闱，你觉得怎么样？”</p>

枚橙安摇了摇头。</p>

“郭伯父是不是想说陛下也许打算让我主持下一次春闱？”</p>

郭攸之扬起眉毛。</p>

“你果然明白了陛下的用意。”</p>

"郭伯父难道没考虑过，陛下此举或许是心血来潮？"</p>

郭攸之当然有所思虑。</p>

"不大可能。</p>

若是心血来潮，何必特意交代我这个礼部尚书带你同行？"</p>

枚橙安心想，或许是因为伯父贤得慌。</p>

郭攸之的考量基于自身利益，枚橙安未作反驳。</p>

"伯父所言甚是。</p>

"</p>

郭攸之饮茶浅笑："既然陛下有意让你未来主持春闱，这次就不可仅作旁观，至少要对流程和筹备有所了解，做到心中有数。</p>

"</p>

枚橙安点头赞同："还请伯父指教。</p>

"</p>

郭攸之愈发欣赏枚橙安的态度，满意点头："此事不急，我回去整理一本册子，详细记录流程与要点，到时你仔细研读即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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