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我出门后你就别忙了，好好休息吧。”</p>
“嗯，少爷。”</p>
……</p>
鸿胪寺内，枚橙安如约见到了值班的辛其物和王寺丞。</p>
两人显然刚从家中赶到，已穿戴整齐。</p>
见到枚橙安，他们略显拘谨地笑了笑。</p>
枚橙安温和问候：“二位大人早安，昨夜休息得如何？”</p>
辛其物道：“还好，那客栈……”</p>
“哦，我不知道两位的住处，所以让人安排了客栈。”</p>
辛其物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多亏枚兄细心，不然我们可能直到下午才醒来，宿醉确实不易消散。”</p>
“何须言谢。”</p>
忽然，王寺丞深深一揖，行礼致谢。</p>
枚橙安急忙扶起。</p>
“王大人何必如此，不过是些小事罢了。”</p>
——</p>
王寺丞感慨道：“原本说好由我付账，却因饮酒忘了这事，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实在抱歉。</p>
幸亏枚大人垫付，保全了我的颜面。</p>
今后若有差遣，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p>
“王大人言重了，大家自家人，谁请都一样，莫要放在心上。”</p>
“这怎么行，既然是我说好的事，这笔账绝不能让您担着。</p>
昨晚的酒资和住宿费合计多少？请告诉我，我一定会还上。</p>
今天的事不算数，改日我会另选时间补请。”</p>
钱不用急着还，这点金额改天再请一次就行，不必特意赔罪。</p>
如果王大人再提这事，那就是不把我当自己人了。</p>
辛其物也开口道：大家都是兄弟，钱财不必计较太多，心里明白就好。</p>
王寺丞听后，便不再坚持，暂时放下此事，留待日后处理。</p>
清晨，枚橙安审阅了几份关于器具维护的申请。</p>
礼乐司的部分乐器受损，有些还能修复，有些则完全毁坏，需要新购。</p>
枚橙安认为花费不多，便同意了。</p>
他还叮嘱肖鸿告知负责乐器保养的人，若再出现类似情况，恐怕就得另寻人选。</p>
处理完公务后，枚橙安继续研究相关条文。</p>
不知不觉间，半日已过。</p>
午膳由青鸟送来，枚橙安顺便询问了红薯休息的情况。</p>
得知红薯在他离开后便去休息，这才放下心来。</p>
下午，他依然专注于查阅条例和资料。</p>
有时感到疲惫，便玩起投壶消遣。</p>
尽管肖鸿将壶放置在楼梯拐角，他仍旧屡投屡中，兴致渐失。</p>
辛其物在一旁看得乏味，于是也加入其中，跃跃欲试。</p>
开始时，壶从远处移动至距他三步之处，却始终未中目标。</p>
枚橙安摇头叹息，这水准确实令人失望。</p>
最终，在仅一步距离时总算投中，辛其物满脸喜悦，邀请枚橙安一同庆贺。</p>
枚橙安自然附和几句，称赞他的技巧精湛。</p>
无论真假，辛其物总是这般开朗，即使成功不易，也无半点难堪，只有纯粹的快乐。</p>
一番嬉闹过后，室内恢复平静。</p>
傍晚，结束工作回家。</p>
刚踏入家门，就被枚执礼拉进书房。</p>
“昨晚是不是去了那种地方？”</p>
此言一出，让枚橙安措手不及，难道是红薯？昨晚明明讲好的……还能是谁？</p>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p>
“重要吗？”</p>
“当然重要！”</p>
……</p>
“嗯，是门房说的。”</p>
“门房？他自己提起的？”</p>
“不是，我是出门时突然想起睡前没看见你回来，就随口问问。”</p>
奇怪，这解释合理。</p>
但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合逻辑。</p>
“不对呀，门房怎么知道我去哪了呢？”</p>
“他不知道，但他提到你半夜才归，身上有酒气和脂粉香味，我就推测你去了那种地方。”</p>
看来这个门房经常出入这类场所，嗅觉棂敏得像猎犬。</p>
反复思索，除了那种地方，实在想不出别的能有这样的气味，只好如实承认。</p>
“昨晚王寺丞设宴，也没明说地点，我到了才知道，那是一家新开的酒楼，里面的服务员都很守规矩，就是饮酒、用餐、听歌、观舞的地方。”</p>
停顿片刻，谨慎地问道：</p>
“父亲，我已经不小了，去那种地方难道不行吗？”</p>
枚执礼捋了捋胡须，仔细打量儿子一番，确实长大不少，不知不觉间已高出许多。</p>
“你现在多大了？”</p>
枚橙安额头冒汗。</p>
“十泗岁，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嘛。”</p>
枚执礼瞪了他一眼。</p>
“当然是有意为之，你今年才十泗，这种年龄怎能涉足那种场所？若让母亲知晓，她定会打断你的腿！”</p>
枚橙安弱弱回应：“不至于这般严重吧。”</p>
“何以不至于？如此年幼便流连于那种地方寻欢作乐，一旦消息外泄，你的名声将毁于一旦，将来谁还会愿意将女儿许配给你？”</p>
“可辛大人和王寺丞他们……”枚橙安本想问他们是否也无妨名声，话未出口即被枚执礼打断。</p>
“他们早已成家立业，你怎可与他们相提并论？”</p>
“结了婚就能去吗？”</p>
“这……也不能这么说，婚后或许稍好。</p>
但能避则避为妙，毕竟流言对声名不利。”</p>
“那么父亲，您曾去过吗？”</p>
“我……自然不曾去过。”枚执礼暗暗庆幸。</p>
枚橙安满是怀疑，又带着几分戏谑。</p>
枚执礼面红耳赤，猛然拍桌道：“莫要转移话题，现下是在谈你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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