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论文全部烧掉！什么垃圾！”洛溪猛地抓起散落一地的文件，转身就往窗边冲，猩红的眼神里翻涌着毁天灭地的怒火。那些泛黄的纸张在她手里被攥成一团，边缘簌簌掉着纸屑，仿佛每一页都沾着妹妹的血。</p>

“姐！”小兰下意识想去拦，却被洛溪甩来的眼神钉在原地——那里面有压抑了太久的疼，像刀子一样割得人喘不过气。</p>

洛溪一把拉开窗户，深秋的冷风卷着雨点灌进病房，她扬手就要将文件扔出去，却被赤井秀一抓住手腕。“等等。”他声音低沉，眼神扫过文件上的编码，“里面可能有组织的线索，烧了太可惜。”</p>

“线索？”洛溪猛地回头，声音嘶哑得像磨砂纸，“这些破纸差点害死我妹！留着给她上坟吗？！”她用力挣扎，文件却被赤井秀一抽走，转而递给工藤优作。</p>

工藤优作迅速将文件整理好，眉头紧锁：“洛溪说得对，这些东西不能留，但得先备份。有希子，拿我的手机过来。”</p>

有希子还在发抖，听到吩咐立刻摸出手机，手指抖得连解锁都费劲。世良真纯早已按捺不住，踹了一脚空病床，用英文低吼：“that bastard! if i see hi aga, i'll break his legs!”（那个混蛋！再让我看见他，非打断他的腿不可！）</p>

“何止打断腿。”小兰站在床边，指尖轻轻抚过洛保失血过多的唇，声音冷得像冰，“他不配当医生，更不配提洛保的名字。”她转头看向被保安拖走的方向，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狠厉，“如果洛保有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他。”</p>

监护仪的警报声终于在医护人员冲进病房后渐渐平息，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迅速剪开洛保胸口的绷带，当看到裂开的伤口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快准备手术室！止血钳！输血！”</p>

洛溪被护士拦在外面，看着妹妹被推进急救室，突然蹲在地上捂住脸，压抑的哭声混着雨声砸在地板上：“明明答应过爸妈要保护好她的……明明答应过的……”</p>

有希子走过去抱住她，自己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不怪你，溪溪，不怪你……是那个疯子，是那群混蛋……”她用英文低声咒骂，声音里带着哭腔，“how dare he hurt y girl! that son of a bitch!（他竟敢伤害我的孩子！那个狗娘养的！）”</p>

工藤优作拍了拍她的背，眼神沉得像要滴出水来，用英文对赤井秀一说：“查那个医生的底细，还有他那个所谓的老师。能接触到30年前的资料，绝不是普通人。”</p>

“已经让人去查了。”赤井秀一望着急救室紧闭的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枪套，“还有，刚才医生提到的‘研究所’，可能和组织的前身有关。”</p>

世良真纯攥紧拳头，指节发白：“不管是什么鬼地方，敢动我小姑子，我拆了它！”</p>

小兰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急救室门口，背脊挺得笔直。玻璃窗映出她通红的眼眶，却看不到一丝动摇。她在心里一遍遍地说：洛保，等你出来，我们就去苏州，去看香樟林，去吃糖粥……你答应过的，不能反悔。</p>

雨还在下，冲刷着医院的玻璃窗，也冲刷着每个人心头的焦虑。急救室的灯亮了很久，久到洛溪的哭声停了，久到有希子的眼泪干了，久到小兰的腿都站麻了，那盏灯才终于熄灭。</p>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疲惫地说：“手术很成功，伤口缝合好了，失血也止住了。但她太虚弱，能不能挺过今晚，还要看她自己的意志。”</p>

小兰第一个冲上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能进去陪她吗？”</p>

医生点了点头：“别让她再激动了，哪怕一点刺激都可能……”</p>

“我知道。”小兰打断他，快步走进病房，</p>

小兰俯身靠近病床，鼻尖几乎要碰到洛保冰凉的脸颊。她小心翼翼地拨开对方汗湿的额发，指尖的颤抖泄露了心底的恐惧。</p>

“洛保，”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未散的哽咽，“今天晚上，挺过去好不好？”温热的吻落在洛保的眉心，带着虔诚的祈愿，“对不起……那个疯子闹的时候，我就不应该让你说那么多话。是我没拦住，是我不好。”</p>

她握住洛保没输液的手，贴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掌心的温度拼命往那片冰凉里钻。</p>

“你不是说过，不让别人碰你吗？”她的声音带着点耍赖的委屈，又藏着不容置疑的执拗，“你说你是我的人，我还记得呢。我们喝了那杯药的，你忘了？你不能说话不算数。”</p>

指尖轻轻划过洛保平坦的小腹，你看，孩子还没怀上呢，你的肚子……</p>

小兰看着她苍白的唇，忽然想起那些没说完的话，眼眶又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