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血带!”洛溪突然喊道,声音因急切而劈了叉。她拽过自己的丝巾,手指抖得几乎系不上结,“安室,后座侧袋有军用止血带,林章备的!”</p>
安室透腾出一只手在侧袋里摸索,金属卡扣撞到车门发出脆响。赤井秀一已经转过身,借着后视镜的光撕开急救包,消毒棉球刚碰到洛保小腹的伤口,就被涌出的血浸透,白棉花瞬间变成刺目的红。</p>
“按住这里!”他抓过小兰的手按在伤口上方,指腹用力压住动脉,“别松劲!海水里的盐分已经让伤口水肿了,再止不住血……”</p>
话没说完就被小兰的哽咽打断。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掌心下微弱的起伏,那是洛保的呼吸,轻得像随时会断的丝线。湿透的衬衫贴在对方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轮廓,左臂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还在渗血,混着海水淌到小兰手背上,又凉又黏。</p>
有希子从前排递来干净的毛巾,指尖碰到洛保冰冷的脚踝时,突然瑟缩了一下——这孩子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因为冷,是失血过多的寒颤。“优作,把暖风开到最大!”她声音发颤,小心翼翼地帮洛保擦去脸上的血污,“这丫头……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p>
工藤优作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目光却死死盯着前路:“私人医院还有十分钟车程。洛溪,志保的凝血功能怎么样?”</p>
“很差!”洛溪的声音带着哭腔,正用绷带缠住妹妹的左臂,“小时候得过败血症,医生说她伤口比别人难愈合……爸妈走之前反复叮嘱,千万不能让她受重伤……”说到“爸妈”两个字,她猛地咬住嘴唇,眼泪砸在洛保苍白的手背上。</p>
后座突然传来贝尔摩德急促的呼吸声。她一直没说话,此刻却突然抓住洛保缠满绷带的手腕,指尖颤抖地搭在脉搏处,鎏金眼影下的瞳孔骤缩:“脉搏在掉……安室,再快点!”</p>
这是众人第一次见她失态。那个永远游刃有余的贝尔摩德,此刻连指尖都在发抖,昂贵的丝质手套被血浸透,却浑然不觉。</p>
“撑住啊,小鬼。”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恳求,“你妈妈在另一个时空盯着呢,她要是知道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非扒了你的皮不可。”</p>
洛保的睫毛忽然颤了颤,像是听到了这句话。小兰立刻俯下身,耳朵贴在她渗血的胸口,听着那微弱却固执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像洛云日记里写的那样,在绝境里跳得格外顽强。</p>
安室透猛地踩下油门,轿车冲破浓雾,终于看到了私人医院的霓虹灯。车还没停稳,林章安排的医生已经推着担架跑出来,消毒水的味道瞬间取代了车厢里的血腥味。</p>
当洛保被抬上担架时,小兰突然发现她攥紧的拳头松开了些,半块融化的薄荷糖从指缝滑落,掉在脚垫上。糖纸印着的苏州园林图案,被血和海水泡得发皱,却依然能看清那片熟悉的香樟林。</p>
“那是她藏的糖。”洛溪捡起糖纸,指尖轻轻抚平褶皱,“小时候总爱藏糖,说遇到危险时,甜的东西能让人有力气……”</p>
医生推着担架冲进急诊室的瞬间,小兰忽然抓住洛保的手,紧紧贴在自己心口:“我在这里等你。”她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在心里一遍遍地说,“你丢不了,我也不会让你丢。”</p>
走廊里的灯光惨白刺眼,众人沉默地站着,听着急诊室里传来的仪器滴答声。有希子靠在工藤优作肩上,小声念叨着“这丫头命硬”;赤井秀一望着窗外的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狙击枪的扳机;贝尔摩德点燃一支烟,却忘了吸,任由烟灰落在血污的手套上,世良真纯几乎是冲进走廊的,运动服的袖口还沾着海边的沙砾,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凌乱。她一把抓住赤井秀一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声音里带着未散的急促喘息:“哥!我小姨子怎么样?!”</p>
赤井秀一被她晃得踉跄了半步,看着妹妹通红的眼眶,喉结动了动才找回声音:“刚脱离危险,在里面观察。”</p>
“脱离危险?”世良猛地甩开他的手,冲到小兰面前时脚步却顿住了。她看着小兰扶着墙的手在发抖,指节泛白,连带着肩膀都在轻微震颤——那不是普通的担心,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像有人把心脏攥在手里反复揉搓,连呼吸都带着疼。</p>
这眼神太熟悉了。世良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夜,柯南(那时她还不知道是工藤新一)在桥头被黑衣组织盯上,小兰拜托她帮忙照看时,也是这样攥着拳头,眼里的光忽明忽灭。后来她骑着摩托冲过去,把柯南往身后一护,子弹擦着她的后背钻进水泥柱,血顺着运动服往下淌时,她听到柯南变声期的嗓音在发抖,喊着“世良姐姐”。</p>
可小兰现在的样子,比那时更让人揪心。</p>
“我知道有多疼。”世良的声音放轻了些,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自己后背的旧伤——那里至今留着淡淡的疤痕,下雨天还会隐隐作痛,“当年替柯南挡枪,就打在背后,都差点要了我的命。”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急诊室紧闭的门,“她中了三枪,还有刀伤,掉在海里泡了那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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