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僵在原地,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想起伦敦大本钟下的告白,想起清水寺舞台上的承诺,那些他以为足够沉重的“喜欢”,在洛保无声的付出面前,突然变得轻飘飘的,像纸糊的誓言。</p>
“我见过她在实验室哭。”小兰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鼻音,“那天她刚做完第53次实验,小白鼠死了,她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嘴里反复说‘姐姐,我做不到’。可第二天早上,她还是准时出现在实验室,眼睛肿得像核桃,却说‘今天一定能成’。”</p>
她抬起头,望着远处模糊的山影,那里或许藏着洛保现在的踪迹:“她从来没说过爱我,可我就是知道。就像知道富士山每年都会下雪,都是想让我活得轻松一点。”</p>
河面上最后一盏河灯熄灭了,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p>
小兰把红叶手链戴在手腕上,转身往车站走,脚步比刚才坚定了许多。</p>
“新一,”她走到巷口时停下,却没有回头,“你喜欢的是那个能站在你身边的毛利兰,而洛保爱的,是哪怕遍体鳞伤,也要护着我的那个自己,这不一样,你也会护着我,但是每一次危险好像都是被卷进去”</p>
脚步声渐渐远去,只留下新一一个人站在河边。</p>
晚风带着水汽的凉意,吹得他眼眶发烫。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有些亏欠,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有些差距,不是努力就能缩短的。</p>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柯南的号码发来的信息,只有一张照片——是洛保实验室的白板,上面用红笔写着“解药方案b:放弃神经修复酶,改用植物萃取,时效缩短至72小时,无生命危险”,旁边画着个大大的笑脸,像个终于松了口气的孩子。</p>
发送时间是洛保被贝尔摩德接走的前一天。</p>
贝尔摩德挑了挑眉,猩红的指甲在咖啡杯上敲出急促的节奏:“菜地里?你让那个曾经在组织里喝咖啡只喝蓝山的大小姐,去菜地里种油菜花?”</p>
“她喜欢就好。”洛保笑了笑,眼里映着窗外的玉兰,“姐姐说,亲手种出来的东西,比任何奢侈品都踏实。”</p>
其实她没说,视频里的明美瘦了些,手上多了几道浅浅的疤痕,却笑得比在组织里任何时候都亮。她说“小保,以前总想着给你挣好多好多钱,让你不用再做那些危险的实验,现在才知道,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时,洛保握着手机的手,在被子里抖了很久。</p>
“你就这么算了?”贝尔摩德忽然倾身靠近,香水味混着玉兰花香涌过来,“那个fbi把你姐姐骗得差点丢了命,你把他的录音带寄去洛溪时,就没想过让姐姐知道真相?”</p>
洛保捏着花瓣的手指紧了紧,花瓣边缘被掐出细微的裂痕:“知道了又能怎样?恨他一辈子吗?姐姐的心那么软,恨一个人会比爱一个人更累。”</p>
她想起整理明美遗物时,在日记本里看到的话:“秀一其实笑起来很好看,像洛溪冬天的太阳。如果他不是fbi就好了。”字迹被眼泪晕开了一小块,却看得出发笔时的温柔。</p>
“傻丫头。”贝尔摩德嗤笑一声,眼里却没什么笑意,“你以为这是原谅?这是拿自己的伤口当别人的止痛药。”</p>
洛保没反驳,只是把捏碎的玉兰花瓣撒向窗外。风卷着花瓣飞过草坪,像一群白色的蝴蝶。她想起小兰戴在手腕上的红叶手链,想起步美寄来的明信片上歪歪扭扭的“小哀姐姐快点回来”,想起柯南(现在该叫新一了)发来的那张实验室白板照片——原来他看到了方案b,原来他知道她没打算牺牲自己。</p>
“我不是原谅谁。”洛保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我只是不想让姐姐担心,不想让小兰难过,不想让那些爱我的人,总为我提着心。”</p>
她低头看着自己还在发抖的手指,这双手配过毒,也救过人,现在却连一片花瓣都捏不住。可没关系,医生说多晒晒太阳会好起来,姐姐说油菜花开花时会来接她,小兰说等她回去就教她做樱花饼。</p>
“贝尔摩德,”洛保抬起头,眼里的光比玉兰花瓣还亮,“我不想死。”</p>
贝尔摩德愣住了,随即往后靠回椅背,嘴角勾起个难得柔和的弧度:“早该这样了</p>
手机在被子上震动了一下,是小兰发来的新信息:【洛保,今天步美他们来看我,带了自己做的饼干,说要等你回来一起吃。】</p>
洛保握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很久,才慢慢敲出几个字:【兰,我想你了。】</p>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护工端着药盘走进来,看到散落一地的玉兰花瓣,愣了一下才笑着说:“洛小姐今天心情很好呀,看这花瓣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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