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是被一阵尖锐的头痛惊醒的，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太阳穴里搅动。</p>

她猛地睁开眼</p>

“醒了？”小兰的声音立刻在耳边响起，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和担忧，“头很痛吗？要不要喝点水？”</p>

灰原动了动手指，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小兰紧紧握着，掌心的温度熨帖得让人心安。她侧过头，看着小兰眼下淡淡的青黑，哑着嗓子开口：“多久了？”</p>

“快六个小时了。”小兰连忙扶她坐起来，在她背后垫了个靠枕，“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p>

灰原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客厅，眉头微蹙：“姐夫和新一呢？”</p>

“他们去旧教学楼的档案室了，说想找找线索。”小兰端来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喂到她嘴边，“你别急，他们说很快就回来。”</p>

“不用查了。”灰原喝完水，把杯子递回去，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笃定，“查不到的。”</p>

小兰愣住了：“为什么？”</p>

灰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都怪我太吸引人了，不是吗？”她偏过头，看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声音轻得像叹息，“从十二岁到现在，他藏了这么多年，连组织的人都没发现他的踪迹，凭我们这点线索，怎么可能找到？”</p>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沙发的纹路：“他太了解我了，知道我会查什么，知道我会往哪里找。那些钥匙，那个录音笔，都是他故意留下的，像在跟我玩一场猫鼠游戏。”</p>

“可是……”小兰还想说什么，却被灰原打断了。</p>

“没办法，我能说什么呢？”灰原的眼神有些放空，像是在回忆什么，“当年在组织里，我翻遍了所有后勤人员的档案，调了三个月的监控，甚至偷偷检查过每个人的工作台，都没找到一点痕迹。他就像个幽灵，明明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p>

就在这时，门锁传来轻微的响动，冲矢昴和工藤新一回来了。看到灰原醒着，冲矢昴立刻走上前：“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你可能会有轻微的头晕。”</p>

灰原抬眼看他，语气平静：“姐夫，你去我姐姐那里吧。不用待在这里了。”</p>

冲矢昴愣了一下：“怎么了？”</p>

“这里没什么事了。”灰原摇摇头，“他要找的人是我，不会牵连到明美。你留在那里，她才能更安全。”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不想让她担心。”</p>

冲矢昴看着她眼底深藏的疲惫，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也好。我先回去看看明美，有任何事立刻给我打电话。”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志保，别硬撑着。”</p>

灰原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p>

门关上的瞬间，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往后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小兰握住她的手，能感觉到她指尖的颤抖。</p>

“别害怕。”小兰轻声说，“不管他是谁，不管他藏在哪里，我们都会找到他的。”</p>

灰原睁开眼，看着小兰坚定的眼神，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释然，也带着一丝依赖：“有你在，好像确实没那么怕了。”</p>

工藤新一在一旁轻咳一声，递过来一个证物袋：“我们在档案室找到了这个，是一本实验日志，扉页上写着‘献给雪莉’。”</p>

灰原接过证物袋，看着那熟悉的字迹，瞳孔微微收缩——那是他的字，当年在实验室的公告栏上，她见过无数次。</p>

“大侦探，别这么神经大条了。”灰原拉了拉柯南的衣角，仰头看他，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不会有人跟着的，就算有，现在也没办法。走了，上学了——你还想去学校吗？小兰都已经走了！”</p>

柯南回头看了眼身后空荡荡的街道，眉头依旧没松开：“小心点总没错。”</p>

“小兰，你先回学校吧。”灰原朝不远处的小兰挥挥手，“我和柯南回小学就行，下午放学再找你。”</p>

小兰停下脚步，不放心地叮嘱：“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p>

“知道啦，兰姐姐。”灰原笑着应道，直到看着小兰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跟着柯南往帝丹小学走。</p>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两人身上，柯南还在念叨着那个实验日志里的细节，灰原却没怎么听，只是低着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她知道，那个男人不会轻易放弃，但此刻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小兰的温度，让她莫名地安心了些。</p>

到了教室，上课铃刚响。灰原放下书包，趴在桌上，眼皮就开始打架——大概是上午昏迷消耗了太多精力，加上解药失效后的乏力感，她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p>

柯南看了她一眼，悄悄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她的背上，才转身坐好。</p>

课间操的时候，同学们都出去排队，只有灰原还趴在桌上没醒。步美回来拿跳绳时，轻轻碰了碰柯南的胳膊：“柯南，小哀怎么还在睡啊？”</p>

“让她睡吧，她今天不太舒服。”柯南压低声音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