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保死死盯着自己的双手,那上面布满试药留下的针孔与结痂的伤痕,此刻却像是爬满了无数冤魂:“就好像当初那些实验者……</p>
那么多人,我救了很多人,可我还算医生吗?”她突然发出一阵的轻笑,笑声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明明立志研究救人的药,</p>
怎么到头来,双手却沾满了‘杀人’的罪孽?”</p>
她的指尖不受控地颤抖,仿佛还残留着实验室里冰凉的器械触感:</p>
“那些半成品的药剂,那些没敢给工藤的药……”</p>
洛保的声音戛然而止,剧烈的咳嗽震得她蜷缩起身体,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来,在床单上晕开,</p>
“好在最后只是半成品,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要间接害死多少人……”</p>
宫野明美再也看不下去,踉跄着扑到床边抓住妹妹的手:</p>
“小保!你救过那么多人,你是医生,你一直都是!”她泣不成声,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洛保手背上,“那些事不是你的错,</p>
你从来都在拼命保护别人啊!”</p>
“保护?”洛保抬起头,眼底一片死寂,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中,</p>
她的声音轻得像是呓语,“我连最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兰因为他一次次陷入危险,新一因为我承受药物折磨,而我呢?”</p>
“别碰我了”洛保突然剧烈挣扎,甩开宫野明美颤抖的手,</p>
后背重重撞在床头,监护仪的警报声骤然尖锐,“这里不适合我,回组织,</p>
我是不想回了——可我还能去哪里?”她低头望着胸前渗出的血渍,</p>
突然用沾满鲜血的手指死死揪住自己的头发,“心脏就这样了,反正这是我自愿的!疼就疼吧,疼到死才好!”</p>
毛利兰扑过去想要按住她乱动的手,却被她带着哭腔的嘶吼震在原地:“我好像没做错什么,好像又做错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p>
洛保突然将脸埋进掌心,指缝间漏出压抑的呜咽,“对,我研发的药物!</p>
我两边不是人!当初研究这个东西的时候,我根本没想过杀人!”</p>
她猛地抬头,泛红的眼眶里倒映着震惊的脸,“他们永远不知道,这药能让人缩小、能给人新生!只是……只是用多了才会死啊!”</p>
赤井秀一的喉结剧烈滚动,伸手想要触碰她颤抖的肩膀,却在半空僵住,</p>
洛保却突然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震得病房空气发颤:“宫野志保,真该死!</p>
清漪说的对……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p>
她突然剧烈咳嗽,鲜血喷溅在雪白的床单上,像绽开的红梅,“我活该被所有人恨,活该被药物折磨,活该……”话未说完,她眼前一黑,重重栽倒在枕头上,洛保在意识模糊间被送往工藤家的临时医疗点,</p>
消毒水气味混着记忆里有希子做的樱花点心香,刺得她瞳孔剧烈收缩,</p>
心电监护仪的蜂鸣与太阳穴的搏动共振,她蜷缩着身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滚烫的眼泪砸在枕头上,</p>
洇开深色水痕,“我还能叫有希子阿姨‘妈’吗?还有优作叔叔……是我害了他们的儿子啊!”</p>
喉间泛起铁锈味,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吊灯,</p>
仿佛看见工藤新一在药物副作用下痛苦扭曲的脸“如果有一天工藤死了……”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喷涌而出,</p>
染红了胸前的绷带,心脏像被无数钢针同时刺穿,监护仪的波形骤然紊乱,她死死揪住床单,指甲缝里渗出的血与布料绞成暗红的结。</p>
第一种痛,是蚀骨的愧疚之痛,她望着墙上工藤一家的合照,有希子明媚的笑容刺得眼睛生疼,</p>
那些曾亲昵唤她“志保宝贝”的温暖过往,此刻全化作锋利的刀片,在心底来回切割。她颤抖着摸向照片,却在指尖触到玻璃的瞬间猛然缩回——她有什么资格触碰这份幸福?</p>
是她亲手将新一推入深渊,让他承受药物折磨,若他真的因此殒命,她如何面对这对将她视如己出?</p>
第二种痛,是撕裂的矛盾之痛。她想起赤井秀一持枪的模样,想起他为了任务对自己的漠视,喉头涌上酸涩的呜咽</p>
“姐夫……我不知道该不该怪你。”她对着虚空呢喃,眼泪冲刷着脸上的血污,“我不恨你,可姐姐那么爱你,可你……我不想她伤心,可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痛?”理智告诉她赤井是为了大局,情感却在无数个被利用的瞬间结成寒冰,</p>
这种理性与感性的撕扯,比药物灼烧更令人窒息。</p>
第三种痛,是绝望的自我否定之痛,</p>
她低头看着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针孔,那些为研制解药留下的印记此刻,“我根本不配做医生</p>
”她突然开始疯狂抓挠伤口,仿佛要将罪孽从皮肤里剜出,</p>
“救人的药成了杀人凶器,我明明想保护所有人,却害了最不该害的人!”每一道疤痕都在嘲笑她的无能,每一次试药的记忆都在提醒她:她才是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