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郗和李香玲合力拉回陈俊南，发现他的右臂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弯曲着——脱臼了。</p>
"你们先走。"陈俊南咬牙道，"我这样只会拖累你们。"</p>
"不行！"林郗想起齐夏给的布包，掏出一粒药丸塞给陈俊南，"止痛的，先吃了。"</p>
陈俊南吞下药丸，脸色很快好转。三人继续向上，但速度明显慢了许多。楼梯的塌陷已经接近他们脚下，最近时只有两三阶的距离。</p>
"那里！"李香玲突然指向左侧墙壁。在楼梯与墙壁的夹缝中，隐约可见一个暗门，上面用红色油漆写着数字"7"。</p>
林郗心头一震。这与第一天发现的线索对上了！但没等她细想，身后传来巨大的断裂声——整段楼梯正在崩塌！</p>
"跳！"陈俊南推着两个女孩冲向暗门。林郗撞在门上，发现它比想象中沉重得多。三人合力撞击下，门终于开了一条缝。</p>
黑暗。浓稠得几乎实质化的黑暗从门缝中溢出。楼梯崩塌的声音近在咫尺，他们已经没有选择。</p>
"进去！"林郗带头钻进门缝。里面出人意料地宽敞，像是一条维修通道。三人刚进入，身后的门就自动关闭，将楼梯崩塌的巨响隔绝在外。</p>
通道里只有墙壁上微弱的应急灯提供照明。林郗注意到地面有拖拽的痕迹，还有零星的血迹延伸向黑暗深处。</p>
"我们不该来这里。"李香玲颤抖着说。</p>
陈俊南检查着自己的胳膊："总比掉下去强。那下面...你们听到了吗？像是有人在哭。"</p>
确实，即使隔着门，林郗也能隐约听到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声，像是无数痛苦灵魂的合唱。她打了个寒战，决定不深想那意味着什么。</p>
通道尽头是一间圆形小室，中央摆着一张金属桌，桌上放着一个老式录音机。墙上贴满了照片，林郗凑近看，发现都是之前参与者的面容，每张照片下面标注着日期和"淘汰"字样。</p>
录音机上贴着一张便条："播放我。"</p>
三人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最终林郗按下播放键，磁带转动发出沙沙声，随后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p>
"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你找到了安全屋。这里不受生肖监控，但停留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否则通风系统会自动关闭。"录音停顿了一下，"听着，终焉之地不是游戏场，而是筛选装置。他们在寻找某种特定人格类型，其他人都会被'回收'。数字标记的通道通向不同实验区，7号是记忆控制..."</p>
录音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尖锐的电子噪音。几乎同时，通道里的灯光开始闪烁，通风口的嗡嗡声逐渐减弱。</p>
"氧气要停了！"陈俊南拉起两人，"我们得回去！"</p>
他们原路折返，却发现来时的门已经锁死。李香玲开始恐慌地捶打门板，但毫无反应。林郗注意到墙壁上有一个之前没看到的红色按钮，不假思索地按了下去。</p>
墙壁突然移开，露出一个狭小的电梯间。三人挤进去，电梯自动上升，经过一段令人窒息的黑暗后，门开了——他们竟然直接到达了楼梯顶层！</p>
牛头人正等在那里，身旁站着已经到达的五个人，包括那个红发青年。看到林郗三人从电梯里出来，牛头人的面具似乎扭曲了一下——如果牛会皱眉的话，大概就是这种表情。</p>
"违规使用捷径。"牛头人低沉地说，"但...规则没有禁止。"</p>
红发青年跳起来："这不公平！他们作弊！"</p>
牛头人转向他："你质疑裁判？"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红发青年立刻闭嘴了。</p>
"前五名获得今日奖励：额外食物配给。"牛头人宣布，"最后三名..."他看向队伍末尾——一个中年妇女、一个白发老人，还有那个差点被红发青年推下去的女孩，"淘汰。"</p>
林郗这才注意到楼梯口不知何时多了三个金属笼子。牛头人像拎小鸡一样抓起三人，分别塞进笼子。笼子底部突然打开，三人尖叫着坠入黑暗。惨叫声持续了惊人的长时间，最后以三个遥远的、湿漉漉的撞击声结束。</p>
"明日游戏由生肖·虎主持。"牛头人说完便离开了，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楼梯间。</p>
幸存者们沉默地走向食堂。林郗注意到齐夏不在其中——她要么已经在前五名中先行离开，要么...林郗不愿想另一种可能。</p>
食堂里，红发青年故意撞了林郗一下："明天别多管闲事，否则连你一起推下去。"</p>
陈俊南想上前理论，被林郗拦住。她发现食堂墙壁上挂着一个巨大的倒计时牌：剩余8天23小时59分。数字鲜红如血。</p>
李香玲小声啜泣起来："我们真的能活到第十天吗？"</p>
林郗没有回答。她摸到口袋里齐夏给的布包，里面还剩两粒药丸。布包内侧绣着几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字："找羊，它不一样。"</p>
窗外，终焉之地的天空呈现出病态的紫红色，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只有一团不断蠕动的暗影悬挂在天顶，像一只注视一切的眼睛。</p>
第二夜即将来临。而明天，等待他们的将是生肖·虎的游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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