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溺水的窒息感中惊醒的。</p>

肺部灼烧般疼痛，嘴里满是咸腥的海水味。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悬浮在幽蓝色的深水中，四周是巨大的玻璃幕墙，外面游动着畸形的海洋生物——长着人脸的章鱼、瞳孔分裂的鲨鱼、身体由珊瑚构成的类人生物。</p>

"第五天了。"</p>

齐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猛地转身，看到他漂浮在水中，黑发如海藻般散开，嘴角挂着一串细小的气泡。他的手里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潜水刀，刀锋上刻着歪斜的数字——5。</p>

"今天的规则……在水底。"</p>

他指向不远处的一块石碑，上面刻着被珊瑚覆盖的猩红文字：</p>

【深渊水族馆】</p>

1. 找到"真正的出口"，限时60分钟。</p>

2. 禁止触碰任何海洋生物（包括看起来像人的）。</p>

3. 每错误一次，水压将增加一倍。</p>

4. 最后离开的人将成为新展品。</p>

我的耳膜因水压嗡嗡作响，视野边缘开始泛黑。就在这时，楚天秋的身影从暗处浮现，他的白大褂在水中飘荡，金丝眼镜后的双眼毫无波澜。</p>

"有趣。"他抬手，指向某处，"看那些'鱼'。"</p>

顺着他的方向望去，我看到一群"人鱼"——它们的上半身是熟悉的模样：昨天的鸭舌帽男、被吞噬的红毛衣男生、甚至还有我自己。它们的鱼尾扭曲成不自然的形状，鳞片下渗出黑色的黏液。</p>

"记忆污染。"齐夏的声音通过水波传来，"终焉之地会把失败者改造成npc。"</p>

突然，一只苍白的手搭在我的肩上。</p>

我猛地回头，对上一张浮肿的脸——是第二天的职业装女人，她的皮肤已经被泡得发胀，眼球凸出，嘴角撕裂至耳根。</p>

"帮……我……"她的喉咙里挤出气泡，"出……去……"</p>

——规则二：禁止触碰任何海洋生物。</p>

我猛地后撤，但她的手指已经擦过我的手臂。刹那间，整个水族馆的水压骤然增强，我的胸腔像被液压机碾过，耳孔渗出鲜血。</p>

"错误一次。"楚天秋冷静地记录，"水压现在是两倍。"</p>

齐夏的潜水刀划过水流，直接刺穿了女人鱼的头颅。她的身体瞬间溶解，变成一团漆黑的墨汁，染透了周围的海水。</p>

"走。"他拽住我的手腕，"出口在深海区。"</p>

我们向下潜去，光线越来越暗。水底堆满了沉船残骸和人类骨骼，某些骸骨上还穿着和我们一样的衣服。</p>

"往届的参与者。"齐夏的思维通过水波传递，"终焉之地会回收所有尸体。"</p>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它——</p>

一扇镶嵌在海底岩壁上的门，门上刻着倒十字标志，和卡车上的符号一模一样。</p>

"出口？"我游过去，却被齐夏拦住。</p>

"太简单了。"他的眼神锐利，"规则一说的'真正的出口'，可能是个陷阱。"</p>

楚天秋突然笑了。他缓缓摘掉眼镜，露出虹膜上闪烁的∞符号，然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