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齐夏拽着我向前走，"镜像会越来越接近你恐惧的东西。"</p>

迷宫里温度骤降。转过第三个弯时，我们遇到了马尾女。她正对着镜子哭泣——镜中的她怀里抱着个婴儿，但那婴儿长着她的脸。</p>

"那是她流产的孩子。"齐夏低声道，"裁缝师的游戏总是这样，挖出你心里最腐烂的部分。"</p>

我的手突然触到口袋里的"真实之证"。取出徽章的瞬间，周围的镜像全部静止了。在徽章反射的光线中，我看到所有镜子底部都藏着极细的黑线——它们连接着迷宫中央某个东西。</p>

"镜子是活的。"我突然明白，"钥匙不在迷宫里，而在镜子后面！"</p>

我们沿着黑线找到中心区域。一面等身镜前，楚天秋正用手术刀划开自己的手腕。镜中的他微笑着举起把银色钥匙。</p>

"别动！"我冲上去打掉他的刀，"那是陷阱！真的钥匙在——"</p>

镜子突然裂开。无数玻璃碎片中伸出苍白的手，抓住楚天秋就往里拖。齐夏眼疾手快地拽住他另一只胳膊，双方角力间，我注意到某块碎片上映出的不是我们，而是个空荡荡的房间。</p>

"那里！"我用徽章反射光线照向碎片。随着刺耳的碎裂声，整个镜宫开始崩塌。真正的钥匙从天花板掉落——它一直悬在我们头顶。</p>

裁缝师发出愤怒的嘶吼。她的白裙被黑线扯碎，露出下面由各种人体碎片缝合而成的躯体。"你们破坏了游戏！"她的声音变成男女混音，"作弊者要受到惩罚！"</p>

但当她扑来时，齐夏突然扯下眼罩。他的左眼窝里没有眼球，而是一个旋转的黑洞。裁缝师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尖叫着后退，最终被自己身上的黑线缠绕成一团乱麻。</p>

离开迷宫时，幸存者只剩四人。楚天秋因失血过多而面色惨白，马尾女精神恍惚地抱着不存在的婴儿。齐夏重新戴好眼罩，但眼罩边缘渗出了黑色液体。</p>

"你的眼睛..."我忍不住问。</p>

"代价而已。"他咧嘴一笑，"就像你的记忆。"</p>

回到寝室，我发现床头多了张照片。上面是大学实验室，一群学生围着某种装置合影。我的身影站在边缘，而正中央的女生...正是我梦中坠落的那个人。</p>

照片背面写着："第二天，你想起多少罪？"</p>

窗外，永不降临的黑夜里，传来剪刀开合的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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