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小巧的鼻子微微动了动，眉头舒展，发出一声细弱的嘤咛，随即又沉沉睡去，呼吸却似乎比刚才更加绵长、有力了些，小脸也愈发红润可爱。付天看着这一幕，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露出了欣慰而满足的笑容，眼中充满了对女儿未来的无限憧憬。</p>

浅浅指尖抚过婴儿细嫩的脸颊，眼底映着烛火也掩盖不住的忧虑。方才孩子凝视窗外流云时，瞳孔中那抹转瞬即逝的淡金流光，让她心头狠狠一震——这绝非寻常孩童该有的异象。她从枕下取出一方锦盒，打开时，墨玉珏在昏暗中泛着温润的光。玉珏触手微凉，上面繁复的云纹是她自幼便熟悉的家族符文，据说能敛去一切非人异象。</p>

“宝宝不怕，娘亲护着你。”她声音轻颤，将玉珏系在红绳上，小心翼翼绕到孩子颈间。墨玉贴着肌肤的刹那，玉珏上的纹路骤然亮起极淡的银芒，随即隐没。孩子原本微微蹙起的眉头舒展开，那双曾闪过金芒的眼睛此刻清澈如溪，正好奇地盯着胸前的玉珏。浅浅低头吻了吻女儿的额头，泪水无声滑落：“愿这玉珏能替你挡去所有窥探，只求你一生平安，做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就好。”窗外月华如水，静静洒在婴儿安睡的脸庞上，墨玉珏在襁褓中若隐若现，将那身惊世骇俗的神异悄然藏入温润的石质肌理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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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天指尖凝出一缕淡紫金气，小心翼翼渡入女儿眉心。那是他耗费三成功力凝练的本源紫气，丝丝缕缕没入女童体内，在她丹田化作暖流淌转。女儿睫毛颤了颤，眉心沁出细密的珍珠汗，小脸却比往日红润几分。</p>

待紫气完全消融，付天早已汗湿重衣。他望着闺女熟睡的脸庞，想起昨日测灵台上那黯淡无光的琉璃镜，心口便像被巨石压住。寻常孩童七岁便可引气入体，自家囡囡却连灵根都探查不出。</p>

窗外夜色正浓，付天咬咬牙，抓起墙角布满裂纹的铁剑。剑锋划破空气的锐响惊醒了檐下宿鸟，他却似未闻，一遍遍重复着基础剑招。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深色印记，丹田气旋比昨日凝实了半分，他却浑然不觉，只想着明日卯时还要去后山采撷凝露草，给囡囡煲灵米粥。</p>

晨露沾湿衣袍时，付天终于停下剑势。东方泛起鱼肚白，他望着掌心新添的血泡，将最后一丝灵力压入丹田。只要再突破一层，就能去坊市换颗洗髓丹，说不定……他望向屋内熟睡的小小身影，剑眉不自觉舒展，转身拿起药篓往山后走去，背影在熹微晨光中拉得格外挺拔。</p>

初夏的阳光透过紫藤花架，在青石板上洒下斑驳光点。浅浅坐在竹编摇篮旁，指尖轻轻拂过孩子柔软的胎发，摇篮里的小家伙正抱着拨浪鼓咯咯笑。付天端来温好的羊奶，小心翼翼地试了试温度，这才递到浅浅手中——他总记得风玟叮嘱的"喂奶前一定要试温，孩子脾胃弱"。</p>

廊下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风玟提着食盒快步进来，鬓边别着朵新鲜的栀子花。"看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她掀开食盒，里面是切成小丁的苹果泥，"这几日孩子该添辅食了，苹果要选黄元帅，煮得烂烂的才好消化。"付溟渊跟在后面，手里捧着本线装书，扉页上密密麻麻记着育婴心得，都是他特意从古籍里抄来的。</p>

孩子学走路时总爱跌跌撞撞，付天弯腰护着，额角渗出细汗。风玟便从竹筐里取出软底虎头鞋："之前教你的法子忘了？鞋底纳三层棉布，鞋头塞点棉絮，就算摔了也不疼。"付溟渊则蹲下身，张开双臂引导孩子："别怕，像小豹子一样往前冲。"小家伙摇摇晃晃扑进他怀里，惹得众人都笑起来。</p>

寒来暑往，摇篮换成了小木车，拨浪鼓变成了竹马。每当浅浅在灯下给孩子缝制新衣，付天就会讲起付溟渊教他的道理："育人如植树，既要细心浇灌，也要让他经些风雨。"窗外月光正好，照见墙上挂着的虎头鞋和竹马，也照见孩子熟睡的脸庞——那眉眼间，既有浅浅的温柔，也有付天的明朗，更藏着两辈人沉甸甸的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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