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符纸涨价(1 / 2)

天武宗山门沉寂了许多。往日里,作为一方霸主宗门,山门前总是车水马龙,前来拜师、交易、或是切磋的修士络绎不绝。如今,却只见两排身披玄甲、面容肃穆的守卫,如雕塑般矗立在云雾缭绕的山门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靠近的生灵,气氛肃杀而凝重。</p>

宗门之内亦是如此。昔日热闹非凡的演武场,如今虽仍有弟子在刻苦修炼,但人数锐减,且个个神情专注,眉宇间少了几分往日的飞扬跳脱,多了几分沉郁与坚韧。兵器碰撞之声稀疏了许多,更多的是拳脚破风的闷响,以及吐纳调息时的细微气流声。</p>

各脉殿宇,除了必要的值守弟子,鲜少有人走动。丹堂的丹炉日夜不熄,药香弥漫,几位须发皆张的丹道长老亲自坐镇,为受伤的弟子炼制疗伤丹药。药庐外,不时有面色苍白、气息虚弱的弟子在同伴搀扶下进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未来的隐忧。</p>

偶有巡逻的执法弟子,步伐轻缓,尽量不发出多余声响,仿佛整个宗门都在沉睡,不忍惊扰。那些曾经在外游历、名噪一方的核心弟子与长老们,如今也都深居简出,或闭关疗伤,或在藏经阁中翻阅古籍,寻求破局之法,整个天武宗仿佛一头受伤的巨兽,悄然蜷缩起身体,在自己的巢穴中默默舔舐着伤口,积蓄着再次咆哮的力量。铅灰色的天空,似乎也长久地笼罩在山门之上,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沉闷。</p>

暮色沉沉,三百里附庸地界笼在残阳里,炊烟比往日稀薄了三分。青木门庭冷落,曾日日敞开的演武场如今只剩几个老仆在收拾断裂的枪杆。最跳脱的张家少主已闭门三月,据说在祠堂罚抄家训;往日里驾着鎏金马车横冲直撞的李家商队,如今只敢用青布幔子遮了车厢,悄无声息地往回运着伤药和矿石。</p>

各家家主的书房夜夜亮着灯,算盘声混着低声密谈漏出窗缝。西头的铸剑庐最近总飘着铁腥味,坊市药铺的金疮药涨了价,却依旧被抢购一空。偶尔有孩童追打至巷口,便被母亲一把拽回院里,捂着嘴小声呵斥:"莫吵!没见天武宗的旗幡都降了半杆么?"</p>

夜风掠过沉寂的街巷,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往日里最爱在酒楼说书的老秀才,此刻正缩在茶馆角落,对着棋盘唉声叹气——棋盘上黑白子犬牙交错,却都按兵不动,只等一声令下的时机。连巡街的护卫都敛了锋芒,腰刀藏进鞘中,脚步声轻得像怕踩碎了地上的影子。</p>

天武山脉的清晨,紫气尚未散尽,山门外已排起长龙。十五岁的林三郎攥紧拳头,看着前方少年将手按上测灵石——那石头只泛起微弱的白光,负责测试的灰袍长老却挥了挥手:"骨龄合格,入外门。"</p>

人群中响起低低的惊叹。要知道三年前,这等四灵根驳杂的资质,连山门都踏不进来。</p>

"张师弟,今年标准是不是放得太宽了?"旁边的青衣执事皱眉,看着又一个灵根纯度不足三成的少年通过初选。</p>

被称作张师弟的长老叹了口气,指尖划过名册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战前连灵根纯度都不看,如今至少得是三灵根。可你瞧,"他指向验气柱旁的少年,"那孩子刚引气入体,放在五年前,这些孩子连外门杂役都不够格。"</p>

青石广场上,测灵石与验气柱交替闪烁。往年连排队资格都没有的杂灵根少年,此刻正忐忑地将手按上冰凉的石柱。当看到验气柱亮起代表炼气一层的微光时,一个瘦高少年激动得浑身发抖,他听见身后传来羡慕的抽气声——那是个有着罕见变异雷灵根的少女,却因骨龄超了三个月被拒之门外。</p>

"骨龄卡在十五岁,修为底线压到炼气一层..."排队的少年们窃窃私语,眼中燃起从未有过的光。往年遥不可及的仙门,如今似乎触手可及。</p>

负责记录的弟子笔尖不停,墨点在宣纸上晕开:"今年应试人数比去年多了三倍,光初选就过了两百人。"</p>

灰袍长老望着那些灵光黯淡的测灵石,喉结滚动。昨夜掌门亲自嘱托:"哪怕是些歪瓜裂枣,先填进队伍再说。"三年大战折损了太多弟子,如今护山大阵都凑不齐足够的筑基修士值守。</p>

山风卷起少年们破旧的衣角,测灵石的微光在晨光中明明灭灭。一个断了半截小指的少年刚通过测试,就被引去一旁领取制式长刀——那是往年内门弟子才有的待遇。</p>

"快些,下一个!"张长老提高了声音,目光扫过广场尽头新立的募兵牌。上面用朱砂写着:凡入宗者,需立生死状,三年后可参与外门弟子选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