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迷雾泽的雾好像淡了点。排水渠里的水哗哗流着，水菱田里长出绿油油的叶子，新盖的木头房子整整齐齐排在高地上，烟囱里冒出的烟在雾里绕来绕去，带着烤鱼的香味。</p>

村里的娃子们胖了不少，脸蛋红扑扑的，追着竹筏跑，嘴里喊着“凌霜姐姐”“阿雪姐姐”。那个没奶水的媳妇，现在能喝上用菱角熬的粥，奶水足了，孩子也不哭了，见了凌霜就笑。</p>

临走那天，村长奶奶给凌霜和阿雪各缝了双草鞋，鞋底纳得厚厚的，还绣着鱼的图案。“这鞋防水，在泥里走不滑。”她拉着凌霜的手不放，“有空回来看看，水菱收了，给你们留最大的。”</p>

狗蛋划着新做的竹筏送她们去传送点，竹筏上放着满满一筐刚摘的嫩菱角，翠绿翠绿的。“凌霜姐姐，阿雪姐姐，这个生吃不闹肚子，甜得很！”</p>

阿雪剥开一个，咬了一口，脆生生的，甜丝丝的：“真好吃！比灵米糕还甜！”</p>

凌霜也尝了一个，看着远处雾气里的村庄，突然觉得这地方也没那么糟。水多有水多的好处，能种水菱，能养鱼，只要肯想办法，再难的地方也能活出滋味来。</p>

传送阵光门亮起时，竹筏上的人挥着手喊：“常回来啊！”声音在雾里飘着，带着股暖乎乎的劲儿。</p>

阿雪剥开一个菱角递给凌霜，眼睛亮晶晶的：“师父，下次我们去哪？”</p>

凌霜从怀里掏出地图，上面标着个叫“火焰山”的地方，画着个红红的火山图案。“去那，”她指了指地图，“听说那儿的人热得睡不着觉，连水都得省着喝。”</p>

阿雪想象了一下那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我们去教他们盖凉快的房子，挖深井？”</p>

“嗯。”凌霜应了一声，嘴角带着点笑意。她知道，不管是水多的迷雾泽，还是火热的火焰山，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盼头。而她要做的，就是帮着把那点盼头，变成实实在在的日子。</p>

光门慢慢关上，凌霜最后看了一眼迷雾泽，雾气里的木头房子若隐隐现，像浮在水上的星星。她握紧了手里的草鞋，加快了脚步——火焰山的人，还在等着呢。</p>

凌霜和阿雪刚踏进火焰山地界，脚底板就烫得发疼。地上的沙子是红的，踩上去跟踩在热锅上似的，空气里飘着股硫磺味，远处的火山口冒着白气，看着就吓人。</p>

“师父，咱是不是走错了？”阿雪掏出手帕擦汗，刚擦完就湿透了，“这地方能住人？”</p>

话音刚落，就见个汉子光着膀子从石头后面钻出来，背上扛着个大水桶，水桶底“滋滋”冒白烟，像是刚从滚烫的泉眼里打上来的。他看见凌霜俩人，愣了愣，嗓子哑得像砂纸磨过：“你们是……来送死的？”</p>

“来建据点的。”凌霜往他水桶里瞟了一眼，水看着浑浊，还冒着热气，“这水咋喝？”</p>

汉子把水桶往石头上一放，“咚”的一声，溅出的水花落在沙地上，瞬间就没了。“不喝这喝啥？”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山下的河早就干了，就这‘热泉眼’还有点水，晾半天才能喝，喝着发苦，总比渴死强。”</p>

跟着汉子往山坳里走，越走越热，阿雪的冰灵力自动往外冒，在俩人周围裹了层薄冰雾，才算好受点。山坳里有片窑洞，是在岩壁上凿出来的，洞口挂着破麻布，挡不住热气，只能挡挡灰尘。</p>

“这就是俺们村。”汉子指了指窑洞，“全村三十多口，都住这儿。天热的时候，白天不敢出门，只能晚上出来找点吃的，日子难过得很。”</p>

一个老婆婆从窑洞里探出头，手里拿着块干硬的饼，看见他们就喊：“柱子！这俩是啥人？别是来偷水的吧？”</p>

“张婆婆，她们是来帮咱的！”柱子赶紧解释，“说要建据点，让咱能好过点。”</p>

张婆婆眯着眼打量凌霜，突然笑了：“能让这鬼地方凉快下来？能让咱喝上不苦的水？要是能做到，俺把祖传的铜瓢给你！”</p>

凌霜没接话，只是走到窑洞前，伸手摸了摸岩壁，入手滚烫。“这窑洞太闷，得改改。”她对柱子说，“找几个人，跟我去东边的阴凉坡，先盖几间能住的房子。”</p>

柱子半信半疑，还是喊了几个汉子跟着。东边的阴凉坡靠着山壁，有块突出的岩石挡着太阳，总算有点凉意。凌霜让大家搬来玄武岩——这石头隔热，是从响沙坡带的经验。</p>

“先搭架子，用玄武岩当屋顶，再在墙缝里填沙子，能挡热气。”凌霜画了图纸，汉子们学得快，没多久就搭起个框架。阿雪在旁边用冰灵力冻了几块冰砖，嵌在屋顶的缝隙里：“这样更凉快，像带了个小冰窖。”</p>

正忙着，突然听见“哎呀”一声，一个小伙子中暑了，倒在地上晕乎乎的。阿雪赶紧跑过去，把冰砖放在他额头上，又给他灌了点带的灵水，小伙子才算缓过来。</p>

“得先解决水的问题。”凌霜看着这一幕，眉头皱得更紧，“柱子，热泉眼在哪？带我们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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