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石头认真挖坑的样子，阿雪突然说：“师父，这里比黑风戈壁热闹。”</p>

凌霜望着远处盖了一半的冰砖房，烟囱里冒出淡淡的烟——是部落的老阿妈在煮沙枣粥。“嗯，”她应了一声，“人多了，就不叫荒原了。”</p>

半个月后，响沙坡变了样。十几间冰砖房整整齐齐排在凹地，井边的蓄水池里波光粼粼，周围种上了沙棘苗，绿油油的透着生气。部落的人穿上了新做的羊皮袄，是用魔傀帮忙鞣制的，软乎乎的不扎人。</p>

临走那天，小石头抱着一只新下的驼奶递给凌霜：“凌霜姐姐，这个甜，你带路上喝。”老阿妈塞给阿雪一个沙枣饼，热乎乎的还冒着气。</p>

凌霜接过驼奶，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个冰雕的小骆驼，递给小石头：“这个留给你，想我的时候就看看。”</p>

阿雪抱着沙枣饼，眼圈有点红：“我们还会回来吗？”</p>

“会。”凌霜望着远处的沙棘苗，“等沙棘结果了，我们来吃果子。”</p>

传送阵光门亮起时，部落的人都来送，站在响沙坡上挥手，直到光门消失。阿雪回头看了最后一眼，看见小石头举着冰雕骆驼，在金红色的沙子上蹦蹦跳跳。</p>

“下一个地方去哪？”阿雪问，声音里带着期待。</p>

凌霜从怀里掏出新地图，上面标着个叫“枯骨滩”的地方。“去那，”她指尖划过地图，“听说那儿的人，连喝的水都得走三天去换。”</p>

阿雪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沙枣饼。饼还有点热，像响沙坡的太阳，也像部落人的心，暖乎乎的。她知道，师父又要去点亮新的星火了，而那些被照亮的地方，会慢慢长出房子，长出庄稼，长出热热闹闹的日子，就像响沙坡这样。</p>

光门彻底关上时，凌霜仿佛还能听见响沙坡的“嘎吱”声，还有小石头喊“凌霜姐姐”的声音。她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加快了脚步——枯骨滩的人，还在等着呢。</p>

凌霜带着阿雪和魔傀刚踏进枯骨滩，脚底下就踢到块白花花的东西，低头一看，是半截兽骨，被风沙磨得光溜溜的。</p>

“这地方咋叫这名？怪吓人的。”阿雪往凌霜身后缩了缩，手里的冰棱捏得紧紧的。</p>

凌霜没说话，只是往远处望。枯骨滩比响沙坡荒凉多了，一眼望过去全是灰褐色的石头，连点绿色都瞅不见，风刮过石头缝，“呜呜”的像哭，难怪叫这名。</p>

走了没多远，看见个窝棚，用破布和石头搭的，歪歪扭扭的像随时会塌。窝棚门口坐着个老婆婆，正拿着块石头敲另一块，敲得“当当”响。</p>

“婆婆，您这是干啥呢？”阿雪忍不住问。</p>

老婆婆抬头，脸上的皱纹比石头缝还深，指了指地上的枯草：“敲碎了垫窝棚，不然风往里灌。”她看了看凌霜和阿雪，“你们是从外面来的？别往前走了，前面有‘石牙兽’，专咬过路的。”</p>

凌霜蹲下来，看着老婆婆冻裂的手：“这附近有人住吗？”</p>

“有，”老婆婆往东边指了指，“绕过那片黑石堆，有个山洞，住着十几口人，都是没地方去的。”她叹了口气，“去年冬天冻死了三个，石牙兽叼走了两个，剩下的也快熬不住了。”</p>

正说着，东边传来“嗷”的一声叫，跟狼嚎似的，吓得老婆婆一哆嗦。凌霜站起身，冰剑“唰”地出鞘：“阿雪，看好婆婆。”</p>

没等阿雪应声，一只像野猪又不是野猪的东西冲了过来，浑身长着石疙瘩，嘴里露着尖牙，正是老婆婆说的石牙兽。它看见凌霜，红着眼就扑过来。</p>

凌霜没躲，手腕一转，冰剑带着寒气劈过去，“咔嚓”一声，石牙兽身上的石疙瘩被劈掉一块，疼得它嗷嗷叫。它再扑过来时，凌霜已经在它脚底下画了个小冰阵，石牙兽一脚踩上去，“啪叽”滑倒，凌霜上去一剑，直接刺穿了它的脖子。</p>

老婆婆看呆了，手里的石头“啪”掉在地上：“你……你这是啥本事？比以前来的游方道士厉害多了！”</p>

凌霜收了剑：“冰法术而已。我们是来建据点的，教大家盖房子、防妖兽，您愿意跟我们走不？”</p>

老婆婆嘴唇哆嗦着，眼泪一下子掉下来：“愿意！咋不愿意！只要能活着，干啥都行！”</p>

跟着老婆婆到了东边的山洞，洞里黑黢黢的，一股子霉味。十几个男女老少挤在里面，看见凌霜他们，吓得往角落里缩。有个壮汉举着根木棍，颤声问：“你们……你们是啥人？”</p>

“来帮你们的。”凌霜往洞里走了两步，用冰灵力在洞壁上画了个圈，圈里瞬间亮起来，像挂了盏冰灯，“这地方不能住了，潮得很，容易生病。跟我们去那边的缓坡，盖结实的房子。”</p>

壮汉看看地上的石牙兽尸体，又看看洞壁上的冰灯，突然“扑通”跪下了：“仙子！救救我们吧！俺们快撑不下去了！”</p>

其他人也跟着跪，有个小丫头抱着个破碗，碗里还有点浑浊的水，小声说：“俺娘快渴死了，能给点水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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