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他分神的瞬间，另一个美国兵从背后悄无声息地摸了上来，手里握着一把工兵铲，照着他的后颈，狠狠地劈了下去。</p>

“咔嚓”一声脆响，那战士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再也没了动静。</p>

“啊——！”</p>

钱大壮发出一声悲愤的怒吼。他扔掉手里已经打空了子弹的冲锋枪，像一头被激怒的熊，扑向了那个用工兵铲偷袭的白头鹰士兵。</p>

那个士兵显然没料到钱大壮的动作如此迅猛，他刚想举起工兵铲格挡，钱大壮已经撞进了他的怀里。</p>

钱大壮的身体像是一块沉重的铁砣，两人一起翻滚在地。</p>

他死死地压住对方，无视对方打在自己背上和头上的拳头，用两只手，</p>

像一把铁钳，死死地掐住了对方的脖子。</p>

那美国兵的脸，从涨红，到青紫，再到煞白，眼球因为缺氧而暴突出来，双腿无力地蹬踹着。</p>

钱大壮的眼睛血红，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为死去的弟兄报仇！</p>

他不断地收紧手指，直到感觉到对方喉骨碎裂的轻微声响，直到对方的身体彻底停止了挣扎。</p>

他这才松开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p>

屋子里，渐渐安静了下来。活着的，只剩下钱大壮和另外三个战士。</p>

地上，躺着七八个美国兵的尸体，和两个他们再也无法醒来的战友。</p>

一个战士默默地走过去，合上了“小猴子”那双圆睁的，还带着一丝惊愕和不甘的眼睛。</p>

钱大壮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一把美国兵的1步枪，检查了一下弹药。</p>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门口，看着外面依旧火光冲天的营地，和不断传来的枪炮声。</p>

他脸上的血迹已经半干，和灰尘混在一起，像一张狰狞的面具。</p>

尖刀已经捅了进来，但要把敌人的心脏彻底搅碎，还需要流更多的血。</p>

屋子里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钱大壮靠在墙上，点了一支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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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是缴获的骆驼牌，很冲，呛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分不清是因为烟，还是因为别的。</p>

他看着地上那两具被战友用雨衣盖住的遗体，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生疼。</p>

“连长……”一个战士走过来，声音沙哑，</p>

“一排长他们，已经打到前面第三个路口了，碰上了硬茬子，被敌人的一个地堡给挡住了。”</p>

钱大壮把烟屁股狠狠地摁在地上，站了起来。“走，去看看。”</p>

当他赶到时，一排的战士们正被压制在一个小广场的边缘，广场的另一头，是一个用沙袋和水泥构筑的半永久性地堡，</p>

一挺2重机枪正从射击孔里喷吐着致命的火舌，沉闷的咆哮声在整个山谷回荡。</p>

子弹打在他们前面的掩体上，迸起一串串火星和碎石，压得战士们根本抬不起头。</p>

“他娘的，这是个乌龟壳啊！”钱大壮猫着腰，躲在一辆被击毁的吉普车后面，举起望远镜观察。</p>

那个地堡的位置十分刁钻，正好扼守住了通往营地核心区域的一条主路。</p>

地堡周围被清空了一片开阔地，任何想从正面冲过去的人，都会被那挺重机枪撕成碎片。</p>

“无后坐力炮呢？”钱大壮吼道。</p>

“打光了！”一排长灰头土脸地从旁边一个弹坑里探出头，</p>

“刚才路上碰见两辆装甲车，都用掉了。</p>

巴祖卡也只剩最后一发了，刚才试了一下，根本打不穿这玩意儿！”</p>

钱大壮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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