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的空气里浮动着焦糊味,人群挤在起火的杂货店前议论纷纷。一个脏兮兮的灰布衣角突然从人腿间钻出来,扎羊角辫的女童踮着脚,沾着煤灰的小脸涨得通红,亮晶晶的眼睛扫过周围愁眉苦脸的大人,突然高高举起胳膊:“我有办法!” 她喘着粗气,因为激动声音都在发颤,“我记得城外的李大叔家有个大菜园,上个月去玩的时候,看见他新搭了藤架,种了好多水灵灵的青菜!我们可以去他那里看看,说不定能买到救急的菜!”</p>
她攥着衣角的手指微微发抖,似乎在等待着大人们的回应,眼神里既有期待又有不安。</p>
林远半蹲下身,掌心的温度透过孩童细软的发丝传递过去。少年人棱角分明的脸上浮现出难得的柔和,目光扫过孩子被煤灰染花的脸颊,在对方澄澈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紧绷的神情。他屈指弹了弹孩子发顶,嘴角勾起一抹安抚的笑:“好,就按你说的办。”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金属器械碰撞的脆响,他警觉地转头,余光瞥见苏晚晴攥着扳手的指尖泛白。</p>
“我和你一起去。” 林远直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军用靴碾过满地狼藉发出细碎声响。他伸手扣住腰间的战术手电筒,转头看向苏晚晴,目光在她染血的绷带处顿了顿,语气不容置疑,“苏晚晴,你留在这里安抚大家的情绪。顺便检查其他地方有没有问题 —— 尤其是 b 区的承重柱,刚才震动时那里传来异响。”</p>
最后一个音节消散在混着焦糊味的空气里,林远已经大步走向应急通道,唯有衣摆带起的气流拂过孩童泛红的眼眶。</p>
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如重锤敲击铁皮,震得车厢簌簌发抖,林远攥着鎏金雕花车窗的指节泛白,青筋在苍白皮肤下蜿蜒如蛇。越野车粗暴地撕裂柏油路上未干的修补痕迹,扬起的尘土裹挟着盛夏蝉鸣灌进半开的车窗,细沙扑在他后颈,像无数针尖在刺。路边歪斜的告示牌在视野里化作残影,褪色的红绸从边缘剥落,那上面还印着翡翠商会三日前张贴的庆典宣传画 —— 烫金的 “贵宾专享” 四个字,此刻正被飞溅的泥点狠狠砸中。</p>
雕花檀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颤抖着指尖解开领口盘扣,喉结如垂死挣扎的游鱼般上下滚动,却始终无法吞咽下喉间令人窒息的干涩。丝质衬衫早已被冷汗浸透,此刻正像一张惨白的裹尸布,紧紧黏在后腰,掌心按上去,竟能清晰感受到布料下凸起的脊椎轮廓 —— 那是冷汗浸透后凝结的褶皱,如同刻在皮肤上的死亡纹路。</p>
黄铜怀表被攥得发烫,表盖内侧的珐琅玫瑰在阴影中泛着诡异的幽光。秒针在表盘上划出细碎声响,每一声都像是死神在叩门。三天前就该拉响汽笛的 "星辰号" 远洋商船,此刻仍像沉入深海的幽灵,卫星定位系统里那片空白的海域,如同一张吞噬一切的巨口,将价值三亿的翡翠原石连同三百名船员,一并拖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p>
库房深处传来木质货箱开合的吱呀声,老掌柜枯瘦的手指抚过冰种翡翠玉髓的冰裂纹路,浑浊的眼珠里浮起血丝:"东家,最后半箱" 话音未落便被剧烈咳嗽打断。那些本该雕刻成翡翠酥造型的珍贵玉石,此刻在檀木托盘里泛着冷光,在射灯下折射出的光斑像极了宴会厅里权贵们等待的目光。</p>
雕花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起,在空中划出苍白的弧线。远处钟楼传来沉闷的报时,距离庆典开始只剩三个时辰。他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若是不能及时筹到食材,那些平日里笑脸相迎的达官显贵,转眼就会将商会十年苦心经营的金字招牌踩在脚下。更可怕的是,竞争对手早就虎视眈眈,一旦抓住这个把柄,恐怕整个商会都将万劫不复。</p>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林远撞在檀木嵌玉的车壁上,怀中的翡翠令牌硌得肋骨生疼。他猛地掀开厚重的锦缎车帘,看着赶车人扬鞭抽打已经口吐白沫的辕马,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将 “再快些” 三个字咽回喉中。</p>
到了李大叔家,林远顾不上寒暄,直接说明来意。李大叔是个实在人,一听商会有难,二话不说就带着他们去菜园采摘蔬菜。“林爷,你们尽管拿,这些菜都是自家种的,没打过农药。” 李大叔热情地说道。</p>
就在众人忙着采摘时,突然从树林里冲出几个手持棍棒的壮汉。“谁让你们在这里摘菜的?这片地现在归鼎盛集团所有了!” 为首的壮汉恶狠狠地说道。</p>
林远眼神一冷,上前一步:“李大叔,这是怎么回事?”</p>
李大叔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前些日子,鼎盛集团的人找到我,说要收购我的菜园,我没答应。没想到他们今天就来强占了。”</p>
“简直欺人太甚!” 林远握紧青铜秤杆,身上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今天这菜,我们还非要不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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