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一指，点在虚空。</p>

轰！</p>

整个画卷世界都震颤了一瞬。</p>

山崩地裂、河流逆涌，群山如纸一般碎裂。那一指仿佛穿透了岁月长河，把春秋的轮回都碾成了齑粉！</p>

春秋仙尊身躯一颤，红衣如血，一缕鲜红的血迹从她唇角溢出，却只抬手轻拭，眼神仍冷。</p>

她看着严瑾，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p>

“你是真的……要杀我吗？”</p>

她轻声问。</p>

声音藏着一丝迟来的颤抖。</p>

“你不该违逆我。”</p>

严瑾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如沉雷在胸腔滚动。</p>

“我创造你，只是为了让你替代她。”</p>

他眼眸冷冽，“你的前身不过是‘生死簿’残篇，是我赋予了你形、你意、你魂。你的能力我都会。你拿什么来反抗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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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他一挥手！</p>

造化笔骤然凝实，一笔劈落！</p>

虚空崩塌，一道由“死意”编织而成的笔魂轰然出现！那是死亡本源的凝聚，是执笔者曾踏过三千魂狱后留下的最强一击。</p>

笔魂嘶吼着扑向红衣人影，所过之处，一切春色尽灭。</p>

春秋仙尊抬手，长袖一卷，千树万花自掌中盛放，仿佛要用春日的生机抵挡死亡的狂潮。</p>

可笔魂仅仅是轻轻一撕。</p>

春光崩散，她被逼退三步，袖口尽碎胸口一片鲜红。</p>

严瑾已恢复半数魔尊修为，又是器灵之主，而春秋卷在本源上就受他压制。</p>

不过短短十数息，胜负已分。</p>

下一瞬，严瑾抬手就要将她一笔勾销，彻底“擦除”！</p>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顿住了。</p>

春秋仙尊抬头望他，冷漠的神情忽而崩碎，眼神中浮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p>

那种悲伤很淡，却足以撬动严瑾的心魄。</p>

那一刻，她的面容，竟与记忆中陈昕儿……一模一样。</p>

严瑾的心微微一颤。</p>

他知道她的模样，是他自己亲手勾勒的。她的五官，她的气息，甚至连她笑起来的神态，都是陈昕儿的影子。</p>

而她所谓的“春秋仙尊”这个名字，也只是她拒绝成为一个“替代品”而自封的名号罢了。</p>

“你……”</p>

严瑾的手轻轻一颤，明明可以杀她于画中一笔，可他的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钝钝地撞了一下。</p>

那不是不舍。</p>

那是一种他从未想过会出现的“动摇”。</p>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一刹——</p>

春秋仙尊动了！</p>

她猛然一步踏前，手掌按上了严瑾的心口。</p>

那一掌，没有灵力波动，没有杀意，没有术法，甚至连风都没卷起。</p>

可那只纤细的手掌，却带着无数情绪：悲伤、怜悯、怀念、柔情，还有……深埋骨血中的一丝恨意。</p>

严瑾怔住了。</p>

他低头，看着那只手。</p>

下一瞬，那股力量就像开闸的洪流一样灌入他的识海！</p>

他像是被灌下了一整坛烈酒，灼烧五脏六腑，整个人几乎当场崩溃！</p>

“你……”</p>

他张了张嘴，可声音还未出口，就已被那股情绪浪潮吞没。</p>

识海之中，那一道他封印许久的意识，那份属于这个世界“严瑾”的原生魂魄，骤然炸裂！</p>

他看到了这个世界严瑾的完整记忆。</p>

两个“严瑾”的意识，在这一刹彻底交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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