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严公子——”</p>

尖细刺耳的声音陡然响起，就像生锈的锯子拉在玻璃上，一股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阴阳怪气扑面而来。</p>

宇轩公公半眯着眼，嘴角的笑意像是刀片泡在蜜里：</p>

“你这反应速度，可比那画功还要‘惊才绝艳’得多咧～”</p>

白衣国师都没认出严瑾这具画中人分身的真身，结果这位老宦官倒好，一开口就直接点破了。</p>

严瑾的眼神冰冷，嘴角连个弧度都懒得给，淡淡道：</p>

“若是我再慢半息，这‘绝艳’，恐怕就要血染长春殿了。”</p>

既然身份已被揭穿，他也懒得装模作样。</p>

“咯咯咯咯——”</p>

宇轩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那笑声听着像某种毒虫钻进骨头缝。</p>

他稳稳地盘膝坐在殿角的飞檐上，动作从容得像是在晒太阳，竟从袖中掏出一只古香古色的香盒，熟门熟路地点燃一根血线香。</p>

香气一出，淡而不散，隐约带着一股铁锈味，仿佛血丝里夹了点胭脂。</p>

“你会来这里，我早就料到了。”</p>

他一边嗅香，一边含笑说道，“不过你怎么来、何时来，我可是赌了半个月都没猜中……没想到啊，你竟破了大鸣湖的那层棋局。”</p>

严瑾沉默。他知道，眼前这位老太监可比白衣国师难缠得多。</p>

他不急着动手，只怕是还没看清自己底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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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等。”</p>

严瑾眯眼，语气不急不缓，“等我踏进殿门一步，好让你‘名正言顺’地出手吧？不过……我劝你，现在最好别拦着我。”</p>

宇轩笑意未退，睫毛一颤，眸子里却闪过一抹寒意：“你真当我看不出？殿里那个，才是你本体吧。”</p>

严瑾没说话，只是袖子一抖，飞出几滴墨点，在半空中爆开，化作一道道旋转的线条，如梦似幻，却笔笔精准。</p>

转眼之间，半空中浮现出层层重叠的太极鱼图，鱼眼之中，寒芒隐现，杀意内敛。</p>

他低声，却掷地有声：</p>

“我再说一次——别拦我。”</p>

空气像是突然被按下了静音键，四周天地为之一滞。</p>

宇轩公公的笑声终于止住，他望着那些墨构图图腾，第一次，眼神不再轻佻，而是露出一丝郑重。</p>

“你这分身……”他语气变得凝重，“竟然也是灵境三重？”</p>

严瑾依旧不答，但脚下虚空已经泛起微微涟漪，那不是普通的灵力激荡，而是画道法相境的反馈——泼墨、构图、意志三合，境界如潮水一样，缓缓上涨。</p>

宇轩公公望着那越来越浓的画意，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甘，随即长叹一声，叹息中却裹着杀机。</p>

“可惜了……你哪怕再天才，今儿也别想跨入长春殿半步。”</p>

他眼神一寒，袖袍挥起。</p>

“今日的你——必死！”</p>

话音落地的刹那，红线骤现！</p>

不是一根，而是成百上千！</p>

细如发丝的猩红丝线从他衣袖中飞卷而出，如血蛇游动，眨眼之间布满四野，密密麻麻、无声无息，却杀机滔天，如蛛网般将天地封锁！</p>

严瑾没有后退。</p>

他缓缓闭上双眼，造化笔意蓦然倾泻！</p>

一幅巨大的墨图在他身后骤然展开——</p>

那是一幅《白鹭过江图》！</p>

白鹭振翅，划破夜色；墨江滚涌，宛如怒潮。</p>

万千红线迎面袭来，却被那一只只水墨白鹭撕裂成无数残丝！画卷如江，笔锋如刃！</p>

羽翅振动之间，天地的蛛网，已然寸寸崩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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