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白衣国师，语气里带着讥诮与几分说不清的怅然。</p>

“不过是一群井底之蛙而已竟然还在本座面前夸夸其谈。”</p>

下一刻，沈青忽然抬起头来，眸光如电，寒芒迸现，像是深海中陡然炸开的雷霆。</p>

他语气不急不缓，却一字一字砸进白衣国师的心里：</p>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p>

“就是有人站在高台上，自以为天生就比别人高一截。”</p>

话音落地，指尖的银芒猛然炸开！</p>

“嘭！”</p>

那灵力宛如倒灌而下的天河，轰然砸落，一瞬间，整个棋局空间像是被擂鼓重锤砸中水面，涟漪化为狂澜，黑白棋纹如离弦之箭，失控溃散！</p>

“轰——！”</p>

“无我之局”，当场碎裂！</p>

白衣国师脸色大变，身形急退三步，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胸口血气翻腾，险些喷出一口血来！</p>

他抬眼望向沈青，神情骇然，那目光不像是看旧识，更像是初见魔神。</p>

灵境三重？</p>

不对！这哪里只是三重！</p>

眼前的沈青，宛如一道直刺苍穹的神剑，尚未出鞘，却已刺破天地！</p>

那温润如玉、常年隐忍的沈青，此刻却像是脱了皮的猛兽，一身杀气如刀锋，仿佛世间所有的锋锐都凝聚在他一个人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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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隐藏了修为？”国师终于开口，嗓音微哑，竟带着一点发干。</p>

沈青并未正面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没有怒，也没有傲，只是一种冷漠。</p>

那种看待一块无关紧要的棋子的冷漠。</p>

“国师说过不想动手，那我也不动手。”沈青语气平静如水，淡得不像是刚刚撕碎阵法的那人。</p>

他说着，抬手一挥，那股压迫得人几乎喘不过气的灵压顷刻如潮水般退去，空间中破碎的棋痕也在银光散尽后缓缓复原，仿佛刚才那一瞬的狂澜，不过是一场梦。</p>

那是碾压，是一种实力上的碾压！</p>

“你……不是沈青。”他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些颤意。</p>

沈青笑了，眼神微敛：“那你说，我是谁？”</p>

他缓缓迈出一步，身上杀气未收，反而更盛了一分。</p>

“国师，你既然走的是棋道，就该知道，有时候‘棋不如人’这四个字，是没有借口可讲的。”</p>

白衣国师喉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p>

他看着沈青，一时间复杂无比，像是在看一个曾经熟悉的影子，却又陌生得让人害怕。</p>

沈青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像是讽刺，又像是怜悯。</p>

“走吧，我不会拦你。你要回去报信也好，叫人来围也罢。”</p>

他抬手，拍了拍夜行衣上那根干净得看不见一丝灰尘的布料，语气轻描淡写：“但你最好想清楚，再来一个，我杀一个。”</p>

他语气平静，就像在聊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你绝对不会喜欢，看到我真正动手的样子。”</p>

话落。</p>

那冷静到近乎残酷的气息在空气中回荡，白衣国师脊背发凉，一时竟无言以对。</p>

今夜，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沈青。</p>

那个在皇帝身边十年如一日、温吞守礼的沈青，那个永远笑得云淡风轻的沈青，如今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字眼，竟都带着杀意和决绝。</p>

那不是以前的沈青了。</p>

他像是被什么打碎，又被更黑暗的东西重铸。</p>

最终，国师沉默地垂下眼睑，轻轻点了点头，转身，缓步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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