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这一世重来，他能学会收起锋芒，护住自己……可还是有人，不声不响地，走进了他心里。”</p>
“而这一次，如果那个人，也在天崩地裂中消失了。你说，他会疯成什么样子？”</p>
小白的眼神一震，脑海里浮现严瑾笑着、哭着、站在血泊中的模样。她喉头发紧，忽地换了个角度开口：</p>
“你……你该不会是打算……等他飞升上界之后再让他醒过来？”</p>
绿裙女子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p>
“是。”</p>
小白一下就坐不住了，整个人从水波虚影边缘站起，脸上已经浮起明显的焦急：</p>
“可你也知道，他不是那么容易被骗过去的人！哪怕你把梦境编得再真，他终究会醒！等他上界之后，他迟早会察觉那些被动过手脚的记忆，你以为你真能瞒得了一辈子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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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裙女子垂下眼睫，像是那问题她早已问过自己千百遍。</p>
她轻声开口，像是在喃喃自语：</p>
“能瞒多久，算多久吧。”</p>
那声音听起来无比平静，但越是平静，小白心里越是难受。</p>
她想再说什么，却忽然神色一变，眼中闪过一抹惊疑，语气也跟着急促起来：</p>
“等等，那这个梦一结束，整个世界的因果……谁来背？”</p>
她眸光如利剑般盯着绿裙女子，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点破绽。</p>
“你打算让谁承担下界毁灭的因果？”</p>
绿裙女子终于抬起头，眼神清明如水，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宁静。</p>
“自然是我。”</p>
小白怔住，像是被一巴掌打在心口，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困难了几分。</p>
“你……你现在不过是一具分身而已！凭这个身体，根本扛不住那么多因果反噬！你本体……会受到重创的！”</p>
绿裙女子却只是轻轻一笑，仿佛她说的不过是今晚风大些、湖冷些而已。那笑容极浅，像风过落花时的残影：</p>
“那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我的本体呢？”</p>
她语气温柔，眼中却是一种坦然赴死的从容。</p>
小白瞳孔骤缩，身形猛地往前一步，几乎要伸手去拽她肩膀，却终究僵在了半空。她咬着牙，声音发颤：</p>
“你疯了……”</p>
绿裙女子没回她的话，只是低头，静静望着怀里沉睡的严瑾。</p>
她的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母性的温柔——像是给孩子盖好被子，又怕他被噩梦吓到。</p>
她轻轻呢喃：</p>
“可如果他醒来的时候，知道这整个世界毁灭的原因……”</p>
她顿了顿，目光像冰雪消融时泛起春水的湖面，炽热得几乎能融化一切。</p>
“以他的性子，只会更痛。”</p>
这话说得极轻，像是在讲一个注定的结局。</p>
“我不忍心。”</p>
这四个字从她口中飘出，仿佛用了几百年，才终于鼓起勇气说出。</p>
她不是在辩解，也不是在倾诉，只是在对这个决定做最后一次确认。</p>
湖底静了。</p>
小白站在一旁，看着她，看着严瑾，最终什么都没再说。只是那双手，无声地，悄悄攥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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