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瑾缓缓睁开眼，手指微动，掌心处一缕黑雾游走。</p>

他低声呢喃：</p>

“变化……画皮。”</p>

“模仿……客从我处来。”</p>

他眼神越来越明亮，嘴角慢慢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p>

“万千变化……尽在我心。”</p>

雾气散得很快。</p>

像是某种规则在无声地调整世界，灰蒙蒙的天幕被一股无形之力抹去，只剩下一片静谧而澄澈的黑白。</p>

严瑾整个人还在原地盘膝打坐，额间浮着点点墨意，像极了画布上没干的残笔。</p>

远处，一道身穿黑裙的身影悄悄地从画卷边缘走了出来。</p>

小白静静地看着前方那个仍在沉思的少年。</p>

“他成了。”小白轻声说，声音难得地透出几分低沉，“是你赢了。”</p>

少女春秋魔尊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少年额前翻卷的墨意，眼神像是穿透了这一方天地，看到更远更久之前的某一刻。</p>

良久，她轻轻叹了口气：“赢了又怎样。”</p>

“我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p>

“是啊，快得不像话。”小白喉咙里低低地哼了一声，像是对命运的不满，又像是早有预料，“你明知道，他一旦踏出这一步，春秋卷的气息就再也遮不住了。”</p>

春秋魔尊有些不满地说道：“哼，本尊的东西本来就不是用来藏的。更何况，这一世的他，比我想象的还要……疯。”</p>

她声音里有一丝轻微的颤意，像是回忆起了某段已尘封的历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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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我倒觉得这小子已经压抑得够多的了。”小白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p>

“那无相灵根不就是你压制他修为的伏笔吗？还整出什么破系统来迷惑他，你的恶趣味还是一如既往呢。”</p>

小白的语气却忽然一变，像是警告，又像是安慰，“但你知道的，就算你不告诉他，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只要他踏出这一步，就一定会被那些人察觉到。”</p>

“春秋的气息一旦泄露……”</p>

“不管是他还是你我就再没有退路。”</p>

春秋魔尊没有接话，像是早已知道这一切。她低头看着那张熟睡中的少年面庞，突然低声笑了笑：“笑话，哪一世的他……不是这么闯过来的？”</p>

小白沉默了几息，终于缓缓道出那句压在它心头很久的话：</p>

“可这一次不一样。”</p>

“这一世，他身上的因果太乱。陈砚山那老东西将天外之魔的因果拉进了这个世界之中，再加上造化笔和春秋气息一旦爆发，整个仙界都会疯了的。”</p>

“到时候，万年筹谋就要毁于一旦。”</p>

话音落下，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p>

风吹起一角画卷的边缘，灰白之间浮现出几笔未干的墨线，仿佛春秋未尽，旧事犹在。</p>

少女春秋魔尊闭上眼，缓缓道：“我知道。”</p>

“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p>

“他不是从来都这样吗？”</p>

“从来不愿意被谁掌控，被谁庇护，也从来不愿意活在谁的安排之下。”</p>

小白抬头看着她，眼中罕见地浮现出一丝温柔与无奈。</p>

少女春秋魔尊没回答，只是伸出手，轻轻在虚空中一抹。</p>

那画卷深处，那少年额间跳动的黑气，微微一震，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嘴角缓缓扬起一丝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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