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他都差点陷进去，差点接受了那个身份。</p>

而每一次幻境崩碎，他都能感到心神微妙地被撕扯、被拉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不断复制、试图重塑他的意识。</p>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被硬生生撕裂，像是掉进了无数个“平行人生”的漩涡，每一条都有他最渴望的一切——</p>

名声、荣耀、亲情的弥补、爱情的回归，甚至是那个他埋藏得最深、最不愿面对的念头：</p>

“如果我没死，回到原来的世界……是不是会更幸福？”</p>

他几乎要认同了。</p>

认同那个失败但熟悉的自己，那个在考场门口一遍遍叹气、在出租屋里对着画布发呆的普通人。</p>

但就在这一瞬间，有个念头像一道雷，悄然劈开了意识的迷雾。</p>

“不对……这不是真的，这些都不是我！”</p>

“我失败过，但我活得比他们更真实！”</p>

“这些都是春秋老魔的幻境，是她‘变化道’的试炼！”</p>

严瑾猛地低头，只见掌心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道猩红的字迹，像是用血刻出来的：</p>

你是谁？</p>

他闭上眼，轻轻吐出一句：</p>

“我是严瑾。”</p>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轻佻玩味的少女声音，从四面八方幽幽传来，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挑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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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一个棋子，还敢妄想改变自己的命运？”</p>

严瑾浑身一震。</p>

这声音虽是少女腔调，却隐隐带着一种……熟悉的感觉，让他莫名有点头皮发麻。</p>

他愣住了，陷入短暂的沉默。</p>

少女似乎不太满意被无视，语气陡然拔高了一截：</p>

“喂！你耳聋了吗？本姑娘问话你敢不答？”</p>

这一声，把严瑾从思绪中彻底拽了出来。</p>

他皱了皱眉，试探着开口：“你是谁？是《春秋卷》的……器灵？”</p>

然而四周空无一物，他像是悬在一片黑白交界的虚空中，甚至连动一根手指都费劲。</p>

“现在是老娘问你！你可没资格提问！”那少女哼了一声，语气像是炸毛的猫。</p>

但下一秒，她似乎也觉得自己说话太粗鲁，立刻干咳了一声，强行让自己语气文雅一点：</p>

“咳，行吧行吧，咱讲点规矩。公平起见，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然后你问一句我答一句。”</p>

“咱这玩法，你前世记忆里叫啥来着？对，‘真心话大冒险’！不过我们这儿没有大冒险，只有……真心话！”</p>

她咬字奇怪，像是特地在玩味他记忆深处的词汇。</p>

严瑾一听，浑身又是一震。</p>

从他一踏进幻境开始，少女似乎就能窥见他的每一个念头、每一段过往。</p>

他还没回应，少女便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p>

“好了啊，不说话就是默认啦！咱正式开始，我先问。”</p>

空气突然凝固。</p>

少女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语调竟带上了一点莫名的认真：</p>

“严瑾，你知道你现在，到底算什么人吗？”</p>

“你又知不知道，这场传承试炼的真正意义，是在考验你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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