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嗓音撕裂杂院午后的平静。原本晾衣、摇扇的邻居们齐齐探头。王强松开小胖墩，慢条斯理掸了掸衣领。</p>

这声响动触发警报。院里居民蜂拥而出，三两围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p>

“新来的触霉头了！”</p>

“不知天高地厚，头一天就惹八姑！”</p>

这群人，活脱乡野看戏。这出戏，主角正是王强。</p>

二楼窗户“咣当”推开。一张涂满厚粉的脸探出，头上卷着发卷。女人四十左右，难掩精明市侩。她攥着蒲扇，指向院中王强：“哪个小赤佬敢打我儿子？翻了天了！”</p>

浓重上海口音炸响，院里回荡。</p>

小胖墩揉眼抹涕，手指指向王强：“妈！就是他！这臭拉车的！”</p>

八姑拍得窗台震响：“慢着，我马上下来！”</p>

王强嗤笑，烧饼揣进口袋。他抬头望向二楼：“下来就下来，你儿子抢我卤鸭，教训两下，天经地义。”</p>

邻居哗然。这新来的，竟敢顶嘴？</p>

一个老头拽住王强袖子：“快跑！八姑不好惹，上个月韩师傅不给增房租，被她叫人打断了腿！”</p>

王强甩开老头的手，嘴角轻蔑一挑，视线扫过众人：“多谢。我这人，就见不得别人在我面前嚣张。”</p>

“咚咚咚”，楼梯间传来急促脚步声。八姑踩着拖鞋踢里踏拉，气势汹汹走向院子。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王强鼻尖：“新来的？不快给我跪下认错！”</p>

院里鸦雀无声，众人退避三舍。</p>

王强绷紧唇角，泼妇不识抬举。既然要“规矩”，就让她见识真正的“规矩”。他猛地扯掉短打上衣，精壮上身暴露。块垒分明的肌肉如钢浇铁铸，压迫感扑面。强悍体型让围观者心跳。</p>

八姑嚣张的笑凝在脸上。她目光扫过王强爆炸性的肌肉，脸色骤变。喉头滚动，身体微不可察后退半步。那张堆满褶子的脸挤出谄媚笑容：“哎呀，都是误会误会。小兄弟，有话好好说，别动气。”</p>

小胖墩呆愣原地，停止哭闹。</p>

王强一步上前，高大身影笼罩八姑：“误会？你儿子抢我鸭子，这叫误会？”他手指缓缓指向小胖墩，唇角勾起阴鸷弧线：“好不好吃啊？嘿嘿嘿嘿。”</p>

小胖墩身体一抖，“哇”一声，吓得屁滚尿流，抱住八姑大腿嚎啕大哭。</p>

八姑脸色惨白，连连摆手，声音发颤：“不不不，鸭子嘛，小孩不懂事。我们赔！”</p>

王强冷笑：“惹你王大爷，三个月房租免了！”他手指向小胖墩：“这小子吓坏了我，精神损失费，加上卤鸭，一共……十个大洋。今天，就得结清。”</p>

围观群众倒吸凉气，喝彩声炸裂！一个卖菜的妇女捂住嘴，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平日被八姑欺压的面孔，此刻尽是扭曲快意！</p>

八姑脸色青白交替，身体颤抖。这简直是抢！可这男人散发的气势，让她不敢反驳。她哆哆嗦嗦掏出钱袋，数了半天，颤抖着递向王强。</p>

王强接过钱，随手揣进口袋。“这才是规矩。至于这鸭子，”他目光扫过嚎哭的小胖墩：“就当给孩子的见面礼了。”</p>

“是是是，见面礼！”八姑忙不迭点头。她拖着吓傻的儿子，连滚带爬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