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王强带来的警卫排，扑向卡车。他们爬上那堆高高的“垃圾山”，钻进锈蚀变形的废品堆。</p>

艰苦的“淘宝”开始了。</p>

铁堆里，金属撞击声此起彼伏，间或传来低骂。有人甩手，锈渣溅了一脸。</p>

“他娘的，全是烂铁！”</p>

起初，热情不高。翻出来的多是废品，油污灰尘糊满脸手。</p>

但很快，惊喜的呼喊声响起。</p>

“队长，这个枪栓是好的！”</p>

“我这儿有个完整的弹仓，能用！”</p>

“这根枪管虽然锈，膛线是好的！”</p>

气氛变了。所有人埋头，手指在冰冷粗糙的钢铁零件间翻飞。</p>

王强也动手。他的手指在零件间穿梭，挑选。</p>

时间过去。日头升高。</p>

几辆卡车上的破烂翻检完毕。车下，一堆精心挑出的零件堆积如山。另一边，是彻底无用的废铁。</p>

李乐平找来队里粗通枪械维修的老兵。</p>

组装开始。</p>

敲打，拆卸。油污汗水很快浸湿衣衫。</p>

第一支勉强拼凑的三八大盖递到张光中手里。枪身划痕密布，后配的木质枪托颜色不搭，滑稽得很。</p>

张光中拉动枪栓。</p>

一声清脆悦耳的机簧撞击。</p>

“能用！”组装老兵哑着嗓子。</p>

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p>

最后清点，五十二条堪用的三八大盖。更惊喜的是，从一堆歪把子残骸中，七拼八凑，捣鼓出一挺能击发的歪把子。</p>

这些枪外观大多惨不忍睹，有些需要小心操作。但这对于极度缺乏武器的游击队而言，是天降的财富。</p>

张光中粗糙的手掌抚摸歪把子冰冷的枪身。他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p>

“好！太好了！”</p>

何一萍和李乐平连连点头。</p>

“王少校，多亏你。”张光中说，“不然就当铁料了。”</p>

王强摆手。</p>

“为了打鬼子。”</p>

他的目光落在破旧的日军军服上。</p>

“这些军服，也是好东西。”王强说。</p>

众人疑惑看向他。</p>

“王少校，破军服有什么用？”李乐平挠头。</p>

王强笑了笑。</p>

“废物再利用嘛。”</p>

他停顿。</p>

“我听说，日军第五师团最近战略收缩，很多据点兵力空虚。”</p>

张光中目光一凝。</p>

“王少校的意思是？”</p>

“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王强一字一顿，声音有力。</p>

“咱们化装鬼子兵，去‘借’急需的物资。”</p>

“那种……不用还的借！”</p>

院子先是寂静。</p>

张光中、何一萍、李乐平对视。兴奋在他们眼中闪烁。</p>

“化装成鬼子？”李乐平咂摸这句话，越想越带劲。</p>

“能行得通吗？”何一萍皱眉。风险不小。</p>

“风险确实不小。”张光中沉吟，“但如果成功，收益巨大。”</p>

王强身体微向前倾。</p>

“手头有日械，加上你们的人，凑七八十杆不成问题。”</p>

“穿军服，拿三八大盖，黄皮肤黑头发，行动注意不轻易开口。远远看，谁能轻易分辨？”</p>

“而且，”王强加重语气，“不打硬仗。挑防备松懈、兵力薄弱的小股鬼子，突袭空虚据点。”</p>

“速战速决，打了就撤。”</p>

“日械枪声寻常，不引起远距离警觉。多半以为自己人清剿，或误会。”</p>

张光中连连点头，猛地一拍大腿。</p>

“好计策！”</p>

李乐平激动，满脸通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