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支舞的旋律刚起,沈昭然便绅士地向苏安晚伸出手,月光般的钢琴声里,两人在舞池中央旋转,而舞池边缘的薄子珩与林锐,正低头说着什么,侧脸的轮廓在水晶灯下叠成一幅浑然天成的剪影。</p>
“浅苏的两位倒像是来砸场子的。”</p>
陆昭野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太抢新人风头了。</p>
江予宁正举着手机拍蛋糕,闻言哼了一声:“人家那是默契,不像某些人,拍个照都嫌我挡着他看别人。”</p>
陆昭野捏了捏她的后颈,视线却越过人群,落在苏安晚握着刀的手上。</p>
那双手曾在深夜,替他弹过《安神曲》,如今正被另一个男人牢牢护在掌心。</p>
只有许柏年端着酒杯,望着薄子珩的方向,嘴角噙着一抹了然的笑。</p>
他知道,蓝羽不是没来,她只是选了最适合自己的方式,送朋友走完这最重要的一程。</p>
裴砚琛缓步至薄子珩身前,眉眼含着笑意:“薄总如何看待这对新人?”</p>
薄子珩笑了笑:“郎才女貌,佳偶天成。”</p>
眸光里尽是欣羡。</p>
他瞧着舞池里那对新婚夫妻养眼极了。</p>
林锐忽然轻碰薄子珩的手肘,递过一小碟马卡龙:“尝尝?”</p>
薄子珩拈起一块淡紫色的,入口时眉峰微扬 ,竟是栗子味,用的材料倒是应季。</p>
“栗子味的马卡龙为什么是淡紫色的?”</p>
林锐轻笑:“用紫甘蓝汁调的色,配栗子馅,味道还可以吧?”</p>
薄子珩点了点头,看向裴砚琛:“裴总要尝尝吗?”</p>
她觉得裴砚琛一定会拒绝,因为从前她总是会在餐后端着一碟自己精心制作的甜点像献宝似的呈到他面前,期待地看着他的反应。</p>
可每次他总是冷着脸,连个眼神都不愿施舍,随手将她推开。</p>
转身离开前,还会掏出湿巾,反复擦拭触碰过她的皮肤,仿佛那是沾了脏东西的污渍,满脸嫌恶。</p>
却不曾想,裴砚琛竟抬手轻拈了一块糕点:“好啊!”</p>
说完,便咬了一小口慢慢地品尝起来。</p>
他吃东西的时候还是那么好看,像艺术品一样极具欣赏价值。</p>
原来他只是不屑于理会自己罢了。</p>
就在薄子珩准备转身时,沈知夏不知何时已来到了他的面前。</p>
她本来就生得我见犹怜,今天化了一个柔弱小白花的妆容,更显娇柔可人。</p>
薄子珩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对方做出这种姿态是何道理。</p>
只见沈知夏娇娇弱弱地凝着秋水一般动人的眸子,眉目含情地望着他,深情款款地问道:“薄总,不知我是否有幸能邀您共舞一曲?”</p>
她至今仍记得,那个鎏金吊灯摇曳的晚宴上,薄子珩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矜贵气质,像磁石般牢牢吸引住她的目光。</p>
可当时她还没想过放弃云熠乾,不想在他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纵使心中百般悸动,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薄子珩从她面前一次次经过,未敢越雷池一步。</p>
奈何云熠乾就像块淬了冰的玄铁,任她使出浑身解数抛饵设局,对方连眼尾都不曾掀动半分。</p>
今天她不想再错过这难得的机会了,无论前路如何,她都要拼尽全力,为自己搏一个圆满的未来。</p>
若能得偿所愿,她将身披璀璨荣光,成为耀眼夺目的薄太太。</p>
薄子珩是何许人也?</p>
那可是能与裴砚琛平起平坐的风云人物,跺跺脚 a 市商界都要颤三颤的存在。</p>
她已经在憧憬未来的自己,像刘月那样,所到之处皆引得众人瞩目追捧,周身散发着令人倾慕的华光。</p>
“yue……”</p>
差点给薄子珩干吐了,他正要寻个由头给拒绝了,这时,老远就瞥见沈知夏那副矫揉造作模样的李莲盈踩着细高跟挤开人群:“哟!沈小姐不是熠乾哥的女伴吗?怎么跑来这里邀请薄总跳舞?你这是……”</p>
她眼睛上下打量着对方,眼尾挑起的弧度浸着三分冷意:“移情别恋了?”</p>
李莲盈一个普通三流院校毕业的本科生,仗着裴砚琛的势,便将自己视作云端之人。</p>
她对着毕业于国外顶尖学府、手握医学博士学位的沈知夏,眼神里满是轻蔑,话语间尽是嘲讽,毫不掩饰地将恶意倾泻而出。</p>
沈知夏眼眶瞬间漫上一层水雾,指尖捏着裙摆微微发颤,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李小姐,我真的没有"</p>
她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更换目标?</p>
一旦说出口,不就等于亲手把 "水性杨花、唯利是图" 的标签贴在自己脸上,任人唾弃吗?</p>
李莲盈嗤笑一声,踩着高跟鞋往前逼近半步,猩红的指甲几乎要戳到沈知夏鼻尖:"没有?看你那紧张的样子,是怕我拆穿你那点小心思吧?"</p>
周围宾客的目光像聚光灯般打过来,沈知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眼泪终于滚了下来:"我只是 只是觉得薄总是前辈,想请教些行业问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