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雪叩窗棂,刀影暗度(2 / 2)

虞荼错梦 红尘散人 3917 字 6天前

她替白诗言系好襦裙的系带,动作轻柔得像摆弄易碎的瓷器。白诗言往她怀里钻了钻,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呼吸渐渐匀了,睫毛上沾着点水汽,像落了星子。墨泯拍着她的背,掌心贴着她的后腰,那里的温度暖得像揣了个小暖炉。她能闻到她发间的清浅香气,混着自己身上的冷松香,在帐内漫成一片温柔的雾。</p>

不知过了多久,白诗言的呼吸彻底沉了下去,嘴角还噙着浅浅的笑,许是梦到了什么甜事。墨泯的眼神却渐渐清明,指尖在她发间顿了顿,缓缓抽出枕下的短匕。那匕首是她贴身带的,鞘身是墨色的鲛绡,刀刃泛着冷冽的光,锋利异常。</p>

烛火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她听见了,院墙外传来极轻的响动,像有人踩着碎冰,一步一步往这边挪,落脚时刻意压着声响,轻得几乎听不见。寻常人或许只当是风雪声,可他不同,她的耳朵受过严苛的训练,能分辨出远处落叶的动静。</p>

窗外的风忽然静了片刻,紧接着一缕极淡的甜香顺着窗缝钻了进来,混在雪气里若有似无。墨泯鼻尖微动,眼神瞬间一凛,这香气看似清甜,尾调却藏着丝不易察觉的涩,是用“醉仙藤”和“迷迭露”混制的迷香,能悄无声息麻痹神智,连猛兽都能放倒。</p>

她下意识往廊下瞥了眼,果然见听风兽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原本粗重的呼吸渐渐放缓,最后只剩腹间极轻的起伏,连呼噜声都没了。墨泯的指节捏得发白,短匕的寒气透过掌心往骨缝里钻,她缓缓将白诗言往床内侧推了推,自己则贴着床边躺下,保持着随时能起身的姿势。帐幔被她用指尖勾了勾,遮住白诗言的脸,像在筑起一道柔软的屏障,他不想让她看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血腥。</p>

门轴“吱呀”一声轻响,轻得像羽毛落地。墨泯的眼皮没动,耳朵却像张绷紧的弓,捕捉着那道极轻的脚步声,穿着软底靴,落脚时刻意用脚尖着地,是常年习武之人的步态,而且内力不弱,否则绝不可能在雪地里走得如此悄无声息。她甚至能闻到那人身上的香气,甜得发腻,像上好的蜜糖,却又混着股若有似无的腥气,像蜜里掺了毒液,闻着让人心里发慌。</p>

红药提着盏羊角灯走进来,灯光被纱罩滤得昏昏黄黄,刚好照亮她鬓边的玛瑙簪,红得像血,在阴影里闪着妖异的光。她是断云崖药庐的弟子,平日里总爱穿着一身红衣,性子张扬,看她的眼神总带着几分敌意,白诗言却只当是小姑娘的争风吃醋,没放在心上。</p>

窗外的风忽然静了片刻,紧接着一缕极淡的甜香顺着窗缝钻了进来,混在雪气里若有似无。红药站在廊下,看着那香雾像游丝般缠上廊柱,嘴角勾起抹得意的笑。这“醉仙藤”混“迷迭露”的方子是她亲手调的,寻常人闻着只当是清甜花香,不出片刻便会昏睡不醒,连听风兽那样的凶兽都扛不住,更别说两个缠绵后的凡人了。</p>

她提着羊角灯,脚步轻快地推开房门,靴底碾过门槛上的薄雪,发出“咯吱”轻响,却毫不在意。帐幔低垂,隐约能看见床榻上交叠的身影,呼吸匀净,显然已入了深眠。红药的目光扫过那道晃动的帐影,像淬了冰似的冷,嘴里哼出几句碎话:“真是不知廉耻,这种时候还有心思缠绵……也不看看这断云崖是什么地方,真当是游山玩水来了?”</p>

她故意顿在听风兽身边,用靴尖狠狠踢了踢那庞大的身躯。凶兽只是腹间极轻地起伏了一下,尾巴尖懒懒地颤了颤,连呼噜声都透着昏沉,显然被迷药浸得彻底。红药嗤笑一声,这才转身走向书案,步子迈得坦荡,连落地的声响都比刚才重了些,在她看来,床上的两人早已是任她拿捏的困兽,何必再藏着掖着。</p>

案上的《活药饲养术》还摊开着,书页卷着的角上沾着点浅淡的指痕,一看便知是白诗言常翻的。红药伸手捻起书页,指尖在“还魂草”三个字上重重划了下,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凭你也配争这机会?没了这几页,我看你明日怎么跟我比。”</p>

她从袖中摸出银刀,“嘶啦”一声撕下那几页纸,动作干脆利落,叠成小块塞进怀里时,甚至特意发出了纸张摩擦的轻响。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过身,目光再次投向床榻,那眼神里除了嫉妒,还藏着几分被命令的狠戾。</p>

就在她抬脚走向床榻,靴底的冰碴落在青砖上发出“咔”的一声时,帐幔后突然传来极轻的响动,不是翻身的慵懒,而是骨骼绷紧的沉凝。红药心里猛地一跳,下意识停住脚步,正要细听,帐幔已被一只手从里面掀开。</p>

墨泯半靠在床头,眼神清明得像淬了冰的刀,手里的短匕泛着冷光,显然醒了许久。</p>

红药的脸“唰”地白了,往后踉跄了半步,手里的羊角灯都晃了晃:“你……你怎么会醒着?”她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这迷药她用了三年,从无失手,就算是内力深厚的长老,至少也得昏睡两个时辰,她怎么可能醒得这么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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