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些仆人身上就能看出来，杜玉书扪心自问，如果换做是她生活在一个皇室气数已尽的境地里，被圈养在破败府邸之中，照顾一群已经没有未来的人，就算给她金山银山她也是笑不出来的……至少杜玉书没法笑得这么发自内心。</p>

她最开始的感觉没错，这里的人更像是一个幻影，一个百年之前，皇室还兴盛时的幻影，像海市蜃楼一般被投射到了现在的天木府中。花团锦簇的人，鬼气森森的府邸……杜玉书强压住这种古怪对比带来的不适，跟着小公主的步伐一直往里走。</p>

走着走着，杜玉书觉得如果她现在看到的真的是天木府，那么天木府在成为天木府之前，势必是哪位皇室宗亲的府邸，而不是皇室衰微之后修建起来的囚牢。这些建筑和布局，哪怕已经废弃了不少，都能看出来曾经的气象恢弘，它最初的主人，一定是抱着某种勃勃野心造起它的。</p>

小公主一直走到了她的卧房里。房间很大，依然是破旧的，杜玉书甚至觉得这里可能要塌了。小公主毫无所觉，先躺在了被衾上，仿佛那是一床柔软蓬松的锦被。她厌厌地躺了一会儿，听见外头有仆人走动的声音，就又坐了起来，走到书案旁边开始写字，天可怜见，墨都是枯的，她就铺开一张腐朽的纸，往砚台加了一匙水，开始练起字来，杜玉书看得头皮发麻。</p>

仆人们走进来，打扫房间，添水添香，杜玉书看了一眼小公主，在仆人们退出去的时候也跟着走了出去。果然，仆人们远比小公主爱说话，给杜玉书透露了不少信息。</p>

“真是可怜，小小年纪没了双亲，就算封了公主又有什么用，不是我们王爷王妃亲生的，到底是外人呢……”</p>

“你快别说了，人家再可怜也是公主，你卖身契还在王府呢，倒可怜起主子来。”</p>

公主？住在王府？公主不都是皇帝的女儿吗？杜玉书有点混乱了。</p>

这天木府的前身又是哪个王爷的王府？</p>

杜玉书使劲回忆起自己对前朝皇室所知的一切，她记忆里模糊有个位置是跟这样一个公主对得上号的，一个寄人篱下的公主……是谁呢？是谁呢……</p>

杜玉书正冥思苦想，天色陡然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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