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p>

谢云清打开门，顾承霄提着保温饭盒站在门外，一如既往。</p>

只是今天，谢云清看他的眼神，明亮得晃眼，少了往日的局促与疏离。</p>

顾承霄走进公寓，脚步顿了一下。</p>

奇怪。</p>

今天的他……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p>

“进来吧。”谢云清侧身让他进来，语气比平时轻松了不少。</p>

顾承霄换了鞋，将饭盒放在餐桌上。</p>

“今天气色看着好多了。”他打量着谢云清。</p>

谢云清主动接话，“嗯，感觉差不多好了。”</p>

他带着调侃问，“你公司最近不忙吗？怎么天天往我这里跑。”</p>

顾承霄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心里那股莫名的悸动又涌了上来。</p>

谢云清态度的转变，他清晰地感受到了。</p>

意外，惊喜，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p>

他面上依旧维持着惯有的沉稳，“事情总有轻重缓急。”</p>

"哦？"谢云清挑眉，向前走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倏然拉近，他眼底闪着狡黠的光。</p>

"所以我是重要的事？"</p>

顾承霄抬眼，对上谢云清带着笑意的眼睛，喉结微动，"你生病了，照顾你自然是重要的。"</p>

"那如果我好了呢？"谢云清歪头问道。</p>

顾承霄沉默片刻，轻声道，"那我可能，需要找个别的理由来见你。"</p>

谢云清没想到他会说得如此直白，耳尖悄悄泛红。</p>

顾承霄发现，只要和谢云清待在一起，紧绷的神经就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p>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沉溺。</p>

饭后，两人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一部有些无聊的都市情感剧。</p>

谢云清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悠远，“顾承霄，我给你讲个故事吧。”</p>

“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p>

顾承霄偏头看他，心头莫名一紧。</p>

“有两个小男孩，在福利院长大，相依为命。”</p>

谢云清的语调平缓，像在讲述别人的过往，“他们一起偷偷在后院种下向日葵种子，期盼着开出金灿灿的花；一起在夏夜的操场上，并肩躺着数天上的星星，说着对未来生活的期待；一起分享一个掰成两半的馒头，却觉得那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p>

顾承霄静静地听着，那些画面，明明陌生，却又诡异地带着熟悉感，甚至……他仿佛能闻到泥土的芬芳和夏夜青草的气息。</p>

“他们会一起做很多傻事，比如偷偷溜出去，用攒了好久的零花钱买一串最便宜的糖葫芦，一人一颗的分着吃完。”</p>

“也会在被人欺负的时候，明明很瘦弱却挡在另一个身前，倔强得不肯低头。”</p>

谢云清的声音带着一种磁性，顾承霄听得有些入神。</p>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一些破碎的、看不清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急速闪过，红砖墙、吱呀作响的秋千、模糊的笑脸......</p>

这些画面快得抓不住，却带来一阵刺痛。</p>

“年纪稍大一点的那个男孩，总是很照顾另一个。”</p>

“他会把多领到的那块点心偷偷塞给另一个男孩，会在那个男孩生病的时候笨拙地学着照顾他，还会许下很多承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