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他竟被问得哑口无言，脸颊涨得通红，只能眼睁睁看着赵之龙等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却再也不敢争辩半句。</p>

崇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目光在史可法窘迫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p>

“果然，史可法和历史上一样，他清廉自守，心系天下苍生，对大明的忠贞是毋庸置疑的。</p>

可他性格里的优柔寡断，在这一刻暴露无遗。</p>

面对赵之龙的诘难，他明明占着理，却因怕担“支持抢掠皇宫”的污名而退缩，缺乏那种力排众议的政治魄力。</p>

说到底，他终究只是个能驻守一城一池的忠臣，却不是能在乱世中纵横捭阖、协调各方势力的栋梁。</p>

既然史可法无力帮助高宏图，那朕自己来。”</p>

崇祯心中念头一定，眼神陡然变得锐利。</p>

他缓缓扫视着跪在身前的一众大臣，那些刚刚还义愤填膺痛斥高宏图的官员，此刻脸上还带着未褪的得意，浑然不知自己已落入毂中。</p>

崇祯上前一步，伸手扶起依旧伏在地上的高宏图。</p>

待高宏图站稳，崇祯转过身，面对众臣，大声道：</p>

“高卿做得好！南京城能守到今日，你居功至伟，乃守城之首功！朕今日便封你为缅国公，百年之后，配享太庙！”</p>

“缅国公？配享太庙？” 高宏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p>

他抬起头，震惊地看着崇祯，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p>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位猜忌多疑的陛下吗？换作往日，别说封赏，怕是早已龙颜大怒，将我打入大牢，不杀我就算天恩浩荡，如今竟还给如此高的爵位！】</p>

赵之龙、王铎、李乔等十多人闻言，如遭五雷轰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p>

他们这才如梦初醒，刚刚陛下那满脸的杀气、那句 “该当诛九族” 的反问，哪里是真要杀高宏图，分明是在钓鱼执法，故意引诱他们跳出来。</p>

想到这里，几人吓得体若筛糠，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冷汗顺着额角滑落。</p>

崇祯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斥道：</p>

“拿下这几个攻讦守城功臣的奸佞，着令锦衣卫严审，若有贪赃枉法、里通外贼的情况，按律处置，绝不姑息！”</p>

史可法这才恍然大悟，他望着崇祯沉稳的身影，心中掀起惊涛骇浪：</p>

陛下哪里是在迁怒高宏图，分明是故意引诱这些人攻讦，以此揪出南京城中的蛀虫！</p>

这手段，与去年在京师清除勋贵和贪官如出一辙，陛下是要借着这个由头，顺藤摸瓜，彻底涤荡江南官场的积弊！</p>

他之前还在为高宏图担忧，为自己无力辩驳而自责，此刻才明白，陛下的深谋远虑，根本不是他能企及的。</p>

史可法心悦诚服地跪地，朗声道：“陛下圣明！”</p>

“冤枉啊！陛下，臣冤枉！”</p>

赵之龙等人声音里充满了绝望，“臣只是据实禀报，绝非攻讦功臣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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