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语气温和，解释道：</p>

“昨日定会逃来部分溃兵，但公安县依旧坚守，说明他们不信天兵天将的神威。</p>

朕需要更多贼兵逃出去，告诉更多贼兵贼将，见到朕的船队，要弃城！要逃！”</p>

张同敞眼中闪过恍然大悟的光亮，满脸崇拜的点头：</p>

“陛下英明。”</p>

……</p>

接下来的战事，比较简单，简直如摧枯拉朽般顺畅。</p>

那些从公安城逃出去的六七千贼兵，成了最卖力的 “传声筒”。他们一路奔逃，一路将 “大明天子是真武大帝转世，能召天兵天将” 的传言散播到沿途州县，说得有鼻子有眼</p>

谁亲眼见了骑兵踏云，谁亲耳听了火炮轰鸣，谁又差点被虚影的矛尖戳中眉心。流言像疯长的藤蔓，短短几日就爬满了长江沿岸的大小城镇。</p>

京营船队行至公安下游的石首县，城头的贼兵远远望见船头的天子大纛，连箭都没放一支，就卷着铺盖从后门溜了；</p>

监利县城门大开，守城的闯军早已带着粮草逃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几个吓得瑟瑟发抖的老民夫；</p>

连调弦口、窑所口、塔石口这些扼守水路的渡口，也都是空无一人，岸边还泊着几艘没来得及开走的运粮船。</p>

岳州府治所巴陵城，原本倒是准备坚守，城头插满了大顺的黑旗，垛口后隐约有兵卒走动。</p>

但见到漫天的天兵天将在黑云之端列阵时，立刻做了鸟兽散。</p>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城门就从里面被撞开，贼兵们像被捅了窝的马蜂，黑压压地往城南逃窜，连守将的帅旗都被踩在地上。</p>

“真武大帝降世” 的传言愈演愈烈，到后来竟传成了 “崇祯帝挥挥手就能召来天雷，目光所及之处，逆贼自溃”。</p>

于是，城陵矶的炮台不战自弃，道人矶的水寨空无一人，临湘县、鸭栏矶、嘉鱼县…… 崇祯的船队几乎是在空城里穿行，百姓们捧着香案在道旁跪拜，连孩童都知道 “穿龙袍的天子是神仙”。</p>

直到船队抵达武昌城外，这股势如破竹的势头才终于遇到了阻碍。</p>

武昌城扼守长江中游，乃是闯军如今在南方的根基所在。</p>

守将宋老虎是跟着李自成从陕西杀出的闯军老人，性子如烈火般暴烈。</p>

他新近刚受封大顺右军都督，正志得意满地坐镇武昌，调度着武昌周围的所有兵马，指挥往北、西、南三面的作战，俨然是一方诸侯。</p>

听闻崇祯带着区区五千京营，竟一路兵不血刃地杀到武昌，宋老虎在都督府里拍着桌子狂笑：</p>

“一群被妖术吓破胆的废物！那狗皇帝会召天兵？老子还会唤阎王呢！”</p>

他当即下令，将汉阳、黄冈、黄陂、罗田、蕲水、蕲州等地的贼兵尽数调回武昌，短短三日，城内便集结了六万大军。</p>

此外，他还在城头布置了60门火炮，2000杆火铳，其中不乏明廷发往江南的新式火器，威力巨大。</p>

面对城外区区5000京营兵马，他丝毫不惧：</p>

““五千人？狗皇帝怕是打顺了手，忘了自己几斤几两！这武昌城，他啃不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