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p>

崇祯起了个大早，和将士们一起吃了一顿糙米饭，随后来到剑山之北，抬头仰望那座横亘天地的剑门关。</p>

关隘之上，旌旗依旧在晨风中翻卷，猩红的绸面被风扯得发出噼啪声响。</p>

数只鸟雀在旌旗尖顶盘旋，在墙垛与屋檐之间来回飞跃，偶尔垛口上，婉转啼叫，那声音在空旷的关前回荡，却不见半个人影上前驱赶。</p>

他嘴角一勾，心道：“看来，城头没有守军了。”</p>

崇祯转身看向身侧的张煌言，沉声道：“跟朕上山吧。”</p>

张煌言抬头看向前方，只见剑门关高耸，两侧巍峨的山体如墙，一道三尺宽的陡峭石阶蜿蜒向上。</p>

关楼之上，初升的朝日正泼洒下万道金光，红橙黄色彩交融，云霞被阳光浸透，温暖明艳。</p>

本该是一派壮丽晨光，可张煌言望着林立的旌旗下那些黑洞洞的箭口，暗自琢磨关内不知有多少贼兵蓄势待发，危险重重。</p>

他下意识地挠挠头，忍不住问道：“陛下，这……走哪条路上去？”</p>

崇祯闻言，抬手向前轻轻一指，指尖正对着那道陡峭的石阶：</p>

“剑门关北，不就只有这一条道吗？”</p>

话罢，崇祯信步而上。</p>

张煌言目光扫过两侧陡峭的山壁，除了眼前这条石阶，确实别无他途，可崇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决断，还是让他心头泛起一丝不安。</p>

他迟疑了一个呼吸的工夫，又看向步履坚定无畏的崇祯，完全生不出反驳的心思，终是抬手一挥，沉声招呼身后肃立的雷骧营：</p>

“随陛下上山！”</p>

二百名精锐甲士轰然应诺，发出整齐而沉重的声响，如同一道钢铁洪流，紧随在崇祯身后。</p>

远远看去。</p>

艳丽的朝阳下，金盔金甲的崇祯走在最前方，身后跟着如林的大明精锐，一起在陡峭的剑门关北拾级而上。</p>

待朝阳升高了些，金光更盛。</p>

崇祯走到剑门关前，看着紧闭的大门，下令道：</p>

“翻墙入关，开门。”</p>

众将士在途中便看出关中无人驻守，闻言立刻行动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