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恨的吼声在山谷中回荡，杀气腾腾。</p>

然而，声音大是杀不了坏人的，回荡的声浪终究抵不过冰冷的杀意。</p>

迎接他的是密集的弓箭。</p>

张化龙跑出去不足20步，一支利箭便射入了他的肩膀，剧痛如野火般窜遍全身，他踉跄了一下，却没有停下脚步。</p>

第二支箭来得更狠，穿透了他的胸膛，疼得他眼前发黑。</p>

这一次他再也撑不住，扑倒在地，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心肺和精神两方面袭来。</p>

他瞪着眼，用最后的力气吼道：“我是忠心于陛下的！我是大西的……将……”</p>

他没有说完，喉间涌上的血沫堵住了最后的话，瞳孔里的火光一寸寸熄灭，意识陷入了黑暗。</p>

山脚下，最后百余残军看着主将被杀，皆怒不可遏，都义无反顾地冲上山坡。</p>

“杀了奸贼张可望！为都督报仇！”</p>

“为枉死的兄弟们报仇！”</p>

此起彼伏的怒吼中，拄着枪的伤兵、握着弩的士卒。浑身着血的汉子，踩过战友的尸体，杀向山头。</p>

“嗖嗖嗖……”</p>

“砰砰砰……”</p>

一阵急促的射击后，张化龙麾下的残军全部阵亡。</p>

谷底的鲜血已汇成溪流，顺着岩石缝隙渗入泥土，浸透了右军都督的将旗。</p>

……</p>

远处。</p>

张煌言目睹了这一幕惨剧。</p>

他望着山脚下惨烈的景象，看着山头那一张张令人憎恶的脸，眼中充满了鄙视。</p>

“为了一己私利，竟然对自己的部下痛下杀手，如此行径，与禽兽何异！”</p>

“这种人竟然都能成为献贼的主帅？”</p>

“贼寇，终究是贼寇！”</p>

一旁的士卒攥着刀柄，问道：“将军，我们冲过去杀了那些贼寇吗？”</p>

张煌言抬手按住士卒的手，目光投向百步外犬牙交错的山谷：</p>

“前方贼兵占据的山谷是绝地，山峭难以攀爬，没有人能从那里快速冲上山坡杀敌。</p>

你没看到那些残兵只冲上去三五十步，便全部死了吗？</p>

若换成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是拿弟兄们的性命去填贼军的炮口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