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中大女生宿舍墙上的涂鸦是最近两年才出现的，听刘武讲是在他大一暑假回来就冒出来了。本来新来的宿管想要用拖把擦掉，被路过的郭校长看到制止了。她非但没有反对涂鸦，反而让它保留了下来。不得不说女人的审美就是要比男人高的，大片的竹林，绿意盎然，这一看就是南方的竹子。要是北方的竹林一定有些燥意，你再看这墙上的竹林润的像墨迹还没有干！女生宿舍被竹林簇拥中仿佛仙境一般，再加上一只笨拙的熊猫！不！这熊猫不笨拙！他的脚下居然踩着一只足球！一只百灵鸟在空中俯瞰着踢球的熊猫！”
郭小乐抱臂看着眼前戏精附身的马波。下午的比赛，这个男人似乎毫无惧色！在上百人的面前奋勇无畏地扑球，要是自己的话，小心肝都要扑通扑通地跳到天上去。让人更加印象深刻地是他还能在人面前不知羞耻地撅屁股来激励队友。铁石心肠也不过如此吧！勇气是男孩成长为男人的必要条件，但真正的充分条件是担当。这个男人值得信赖，在球队迷失的时候，是他首先反应过来，并且不在乎那一点儿的脸皮！郭小乐觉得女人要脸就可以了，男人要脸干什么！女人才是男人的脸！当然，这话是不能让男人，尤其不能让对面这个男人知道的。
“你找我就是来讨论校长的审美么？”郭小乐的表情很轻松，似乎看不出昨天在生气。也许她根本没有生气。女人的身体构造截然不同，里面藏着一个吃了辣椒的小人，小人在里面拼命的吃辣椒，女人说出来的话都呛得不行。他还没见过不生闷气的女人。
马波指着画说，“你就是上面那只熊猫！”
“我为什么不能是那只百灵鸟？”郭乐乐毫不脸红地说道。马波差点没被她露出的这一面给噎住。
“熊猫可爱啊！国宝啊！”
“那我就不是百灵鸟了？”郭小乐娇声道，声音轻灵，仿佛竹林中真藏了一只百灵。
你不该羞红着脸俏生生地说你是夸我可爱么？然后我说是呀是呀！然后开始一生的天赐良缘！
“你说呀？我不是百灵鸟么？”
“是是是！大哥您是孙悟空！一会变百灵鸟！一会变熊猫！”
“孙悟空！我像猴精么！”
“那是狐狸精？”
“……你真是……那种……一语致死流”
“我其实就是想——”
“就是什么？”
“就是想夸你像熊猫一样——”
“呵呵，熊猫精！像个憨憨？”
“……差...不多”
“嗯？”
“不太准确，准确来说是憨态可掬啊！”
“你骂谁是个憨憨！”郭小乐一瞬间卸掉了天然呆的伪装杀气十足地盯着马波。马波的脸跟大马猴似的，这是犯错才会浮现的红潮。
“我没骂！我是夸你可爱！”
“就你这种的我搭理你就多余！你老师教你的时候说憨态可掬是说一个女生可爱的吗？你说一个女生长的憨？你夸女生用憨憨形容？人家贾宝玉第一次遇见林黛玉杜撰了一个颦颦夸她。你倒好！宝玉第一次见面说妹妹你好憨憨哦，以林黛玉的性格不得给把妆哭花喽！不！是当场哭死！你让观众还怎么看黛玉！一个憨憨扛着锄头在葬花？你真够可以的！”
郭小乐义愤填膺，越说越生气，本来是假装生气，逗逗对方，结果没收住，把自己代入成林黛玉越说情绪越激动。她恨不得一锄头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男人！亏她曾经……往事随风去吧！
马波常幻想自己是只猫，现在耳朵指定折了下去。对面这个女人怎么也跟雌猫一样汗毛倒竖说恼就恼，说生气就生气了！自己夸她怎么还夸马腿上了！要是穿越古代，自己恐怕连个佞臣都没机会！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就是那个意思！你就是觉得我长得憨憨！”
“不是！我是说你性格憨……”
“什么你说我不仅长得憨憨，性格还憨，整个从里到外完蛋了呗！得！我也不跟您多说！咱们山水有相逢，后会无期！后悔死了，下来干嘛……”
马波的情商在对方眼花缭乱的攻击中直线上升，他仍然对于感情懵懵懂懂，但炮火之中领悟如何对付女人的哲学——能沉默绝不吵吵！
沉默是杀死女人的唯一武器。有时候女人没事的时候也想找你吵吵架，她们需要的是安稳但不平静的生活。男人需要独处的时光，哪怕有家庭的男人也会在回家的前一刻，躲在车里享受孤独。而女人讨厌哪怕一刹那的孤独。三四十岁矢志单身的女人，她们也会用奋斗来挤占内心的寂寞，就像那个深夜里数豆子的贞洁烈女。男人漂泊无依，四海为家，我们称他为浪子。女人四处飘零，无根浮萍，我们却没听过有人喊浪女的，因为我们几乎没有听过。无法忍受孤独并不是人的缺点。女人的应对方式很简单，当机场无法着陆后，她会寻找下一个跑道。
郭小乐拔腿就走！
“别拉我！别动！别动我手！唉？你干嘛？唉？唉？唉！我喊人了！来人啊，救命啊！电子足球队来女生宿舍抢人了！”
马波立刻松开了她的手，“好好好！我不碰……不碰，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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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小乐抱臂，鼻孔朝着他，眼睛看着天上的星空。秋季的星空没有那么多的知名星星，随着时光流逝还是可以在天边看到准备冉冉升起的猎户座！她心想，这人要再说些可怕的话，就准备借猎户座的宝刀削他！挫骨扬灰方消憨憨之恨！
宝刀没有，宝宝却来了一个。她的眼前突然爬出了一只红毛猩猩。
猩猩的眼睛是两只黑色的宝石，里面漆黑如墨，映射着锐利的光芒，就像马波的眼睛，永远斗志昂扬。
“妈呀！”
马波抓着红毛猩猩的手，这猩猩单臂悬空栩栩如生。仔细听，猩猩的骨子里传来轻轻的咔咔吧吧声音。
“妈呀！”
马波好笑地看到郭小乐的反应，虽然毛绒玩具是很俗的礼物，但俗代表着喜欢的人会多。
“你看这猩猩长得多像你！”郭小乐将猩猩玩具放在马波肩膀上，一只手牵着猩猩的手。她的眼珠咕噜噜地乱转，不断地在马波与猩猩之间徘徊。
“哪像了！”
“你看他蠢萌蠢萌的！”郭小乐的眼神里藏着捉狭的光，波光粼粼的里面都是坏水。
“你是说我蠢？”
“我是夸你！”
“你这是报复！”
“我说你是憨憨，是夸你！”
“巧了不是！我说你是蠢萌，也是夸你！”
“憨是褒义词！说明你有一颗勇敢的心！”
“马波！你又开始拆字了！我要不开心了！”郭小乐嘟着嘴，她的唇有着瓷器一样的釉色，在橙红的灯光下耀耀生辉。配着刻意娇憨的容颜，让马波心头一颤。
“那你刚刚是开心啦！”
“我干嘛要不开心，不开心是一秒，不开心也是一秒。开开心心不好么！”
“那你现在不开心了么？”
郭小乐闻言把眉毛挤成武则天的样子，整张脸成了十八褶的包子，又瞬间恢复了笑脸。
“好了，不开心过了，我又开心了！”
马波呆呆地看着变脸的女人，“生气现在都这么儿戏嘛！”
“我都说了，不开心就一秒啊！”
……
“我现在心情不错，那就告诉你个秘密！你猜上面那幅涂鸦是谁画的么？”郭小乐指着女生宿舍的熊猫！
马波不可置信地猜道：“难道是你？”
“不是！”
马波气急败坏道：“不是！不是你鼻孔朝天一副很自豪的样子！”
“我又要生气了！”
“你生气咋跟侠客一样，还要通报一声的！”
“那应该怎么生气！”
马波苦口婆心道：“生气就应该像刺客一样，出其不意，出奇制胜！没有章法！乱出一通”
见到郭小乐古怪的脸色又补充道：“不应该像你生气就一秒，那叫什么生气！应该绵延流长，一招快过一招，一招接一招，如此天下无敌！”
“哦。”
“你懂了么？”
“懂了！就是发作时间长久一点。”郭小乐点头道。
“为师可以放心让你出师了。”
“那我们吵架时，不希望我生气长一点，还是短一点。”
“别别别！那还是生气生短一点！”
“什么！你还想让我生气！”
马波哭道：“你生气没有章法！你出师了！我喊你师傅！”
郭小乐好笑地看着他：“那憨憨蠢萌小徒弟你就不要打断机智英明美丽的师傅的话！”
“这画不是我画的，但是熊猫脚下的足球是我画的！”
在马波诧异的目光像是在非洲看见了企鹅。虽然不可思议，但事实如此。
“师傅画的很像！”徒弟拍师傅的马屁比男人夸女人要容易开口的多。
“那不是画的，是我一脚不小心踢上去的！”郭小乐一副姑娘我深藏不露的臭屁表情。
“你说你一脚踢上了三楼！那是三楼啊！等等！你会踢球！”
“谁说我不会的！”
“那这涂鸦难道……”
“我踢到那里白墙不是有印记么，于是……”
“于是你就找人把整面墙涂了！”马波震惊道。
“对呀！”郭小乐不好意思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