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极走出御书房，维持着低头弯腰的姿势一路倒退。直到走出御书房所在的小院子，转了一个弯之后，他才终于挺起身子，靠在墙上长舒一口气。

深夜的皇城四下无人，只有寒风穿过无数高大建筑响起呼呼的声音。屋檐上的瑞兽雕像在夜色中显得张牙舞爪，全然没有白天的恢弘气势。

卫极仰头看着天上璀璨的夜空，贪婪地呼吸空气。把之前在御书房的压抑感觉全部消除。

忽然他像是被呛到一样咳嗽起来，一开始只是低咳，他捂住嘴巴想抑制住。但是咳嗽声慢慢变大，他双手捂着嘴也无济于事。

终于，他猛的弯下身子，随着一声干呕，像是要把五脏六腑给咳出来一样。卫极停止了咳嗽，他拿开双手，只见触目惊心的一片血红。

之前在御书房，皇帝那一脚是动了真火的。卫极没有被当场踹死，一方面是他本身武道实力不差，另一方面是皇帝多少还是留了手。

“唉，伴君如伴虎啊。”

卫极将手上的血迹胡乱的用衣服擦了擦，靠着墙感叹到。

其实他收到清河州捕风司的消息时，就明白如果让皇帝知道了，自己肯定会受到重罚。

所以接到消息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上报，而是压了一天，查出了王阳羽独子的身份，希望能将功补过。现在看来，效果倒是不错。

不过话说回来，那叶倩莹从下河县黑山村一路留下魔力波动，从而被捕风司发现，这一点其实颇为古怪。以她的手段，想要悄无声息不被人发现，简直是轻而易举。

这究竟是何故？

卫极摇了摇头，从墙上起身，缓缓走出皇城。

想不清楚就算了，反正陛下只让自己抓住王阳羽的独子覃海钊。那叶倩莹到底有什么想法，不关自己的事。

而且以她的实力，整个捕风司加起来还不够人家一只手打的。所以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好，叶倩莹这样的高手，自然有其他人来担忧。

卫极沉默地向皇城出口走去，这皇城方方正正，内部建筑繁多，他最开始的时候，经常找不到出路，在皇城里四下乱转，最后遇到太监宫女引路才得以出去。

缓缓步行大半个小时，卫极终于走到了最近的一道侧门。朱红的大门已经死死关闭，两个灯笼挂在墙上，照亮了底下一小块范围。

朱红大门下坐着两个小太监，原本缩着身子靠在一起。看到卫极走来连忙站起身来拍了拍袖子，走过来拦住了他。

“大人，可有凭证？”

卫极懒得回他们的话，从怀中摸出一枚令牌扔给他们。

两名小太监手忙脚乱的接住令牌，借着灯笼的微光确认了上面的字样。脸带笑容，双手捧着令牌还给了卫极。

“大人，凭证无误。这就给您开门！”

卫极没有说话，鼻子中哼出一声，等着两名太监吃力的打开大门，施施然走了出去。

门外又有一队侍卫，分成左右站在大门外，为首的侍卫头领上前来见没有异样，便给卫极放了行。

这皇城有内外之分，内皇城就是自己刚出来的，是皇帝日常的居所，常人未经许可不得入内，更别说是深夜造访了，自己也是因为陛下钦赐的捕风司大总管的身份才能畅通无阻。

外皇城是陛下接见大臣百官的地方，占地面积比内皇城都还要大的多。内皇城只能步行，外皇城倒是可以骑马驾车。

卫极走向不远处静静站着的一匹骏马面前，熟练的翻身上马，驾驶着马奔了出去。

因为是深夜，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卫极一路飞驰，过了许久终于到达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