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宁帝驾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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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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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鸦雀无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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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暮老矣的宁帝跌坐在桌前，苍老深凹的眼睛盯着眼前这道同样苍老的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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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跟随在他身边二十几年，对他忠心耿耿的亲信老奴。终于在今晚，缓缓暴露出了他的真实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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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惊愕，到逐渐冷静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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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重新变得波澜不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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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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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骨早已被蛊毒荼毒摧毁，虚弱不堪，眼下就连说话都很费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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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盯着眼前的陈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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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这个在他面前卑躬屈膝了二十几年的老奴，当着他的面，将他刚刚立好的遗诏烧的干干净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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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陷入了许久的追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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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是最希望宁帝活久一点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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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眸光深邃，盯着他：“所以，这些年你四处寻找办法替朕续命，只是为了保全伱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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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凝神，盯着他良久，再度沉声开口：“你，想杀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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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宁帝对他也是同样极为信任。不仅将密天司交到他手上，更甚至对于他这些年来在朝中的一切行径都极为放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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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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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形依旧佝偻，此刻浑身上下气势却发生了变化。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时时刻刻都弯腰面露笑容的老太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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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视上了宁帝的目光，两人眼神交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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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低眸，缓缓道：“老奴比任何人都希望，陛下能活的长久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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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很沉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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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以往身份的差距，也没了盛气凌人的气势。宛如几十年的老友，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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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的两人，都平静如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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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盯着眼前这个老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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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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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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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宁帝最信任的宦官，但同时，也是京中无数人的眼中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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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平静道：“老奴想再多活几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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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了陈昭能得到的一切，身为宦官，却几乎能左右朝堂半壁江山的势力，可谓是站在了宦官的巅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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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觉得老奴是什么人，老奴就是什么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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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逆不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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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诛九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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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些艰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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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才缓过一口气，盯着眼前这个跟了他二十几年的奴才，却在今晚莫名变得陌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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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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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眼神深邃，深邃空洞的眸子中，似弥漫着几抹恍惚茫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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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从来没有动手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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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依旧低沉沙哑，却少了几分往日的畏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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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是一个算得上忠心耿耿，又能力极强的宦官……除了今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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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陈昭办事勤勤恳恳，几乎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纰漏。同时，他也不遗余力的为宁帝寻找着续命之法，成功让原本早该驾崩的宁帝，硬生生续命到了现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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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与宁帝对视，平静道：“陛下活着，老奴才能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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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想知道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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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沉闷诡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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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盯着他，沉声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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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么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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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后，他深深叹气：“老奴是什么人，已经不重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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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沉默，有些复杂的盯着眼前的老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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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希望，陛下能多活几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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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宁帝最想不通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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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位太子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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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宁帝一驾崩，太子殿下登基上位，必定不会放过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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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他的下场不言而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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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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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若是驾崩，老奴也将命不久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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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宁帝率先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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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气息，也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阴冷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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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晚，他才意识到这个跟在他身边几十年的老奴有异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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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直到今晚，他才终于露出爪牙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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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让宁帝愈发疑惑的是……他原本有很多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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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宁帝最信任的仆人，也是跟在宁帝身边最有机会下手的人！他若要杀宁帝，这十几年来有无数次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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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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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在将手上的遗诏烧干净后，方才抬起头，将那弯了几十年的脊梁缓缓直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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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知道这一切迟早是会被打破的，等他一驾崩，太子殿下断然绝不会放过陈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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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也给了陈昭一个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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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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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并没有把握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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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盯着地面上，那几乎被烧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了些许残骸的‘遗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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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个奴才当着他的面烧了自己身为天子立下的‘遗诏’，宁帝本应愤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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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他此刻却没有半分愤怒的情绪和心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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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他，已经没有这份力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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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眯着眼睛，眼神浑浊，半响后，才沉声开口：“你，烧了朕的遗诏，也改变不了任何局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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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势已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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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下的这份遗诏不过是以防万一，即便没有这份遗诏，也没人能阻止太子登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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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与不烧，完全没有任何意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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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给过你机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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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低沉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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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目光不变：“陛下说的是，三皇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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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三皇子带兵入宫那晚，你没有助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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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背地里与三皇子有染，这一点宁帝很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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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这一切都是他在暗地里默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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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许了陈昭接触三皇子，也默许了三皇子跟密天司勾结，将势力魔爪伸入到皇宫禁军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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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许了这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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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当日三皇子兵变失败后，太子来见他时，所问起的那个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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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其中，也许有宁帝的私心存在。在他眼里，或许更看好三皇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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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心性终究太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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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纵容了三皇子，也纵容了陈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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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陈昭联合三皇子，真的赢了太子。在宁帝眼里，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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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终究世事无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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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带兵入宫那晚，京中大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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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与三皇子勾结有染的陈昭，却从始至终都留在了养生殿，从头到尾都没有掺和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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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明明是他活命的一次机会……他为什么拒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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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宁帝疑惑的目光，陈昭平静反问：“陛下怎么知道，老奴没有助三皇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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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眸光一怔，半响后，仿佛意识到什么般，死死盯着他：“原来……原来是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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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喃喃自语，脸上露出着恍然神色。半响后，宁帝浑身气力仿佛消散，瘫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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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叹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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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还是一切都来不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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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局已定，什么都已经改变不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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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可以继续隐瞒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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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沉声道：“为何，今晚要……暴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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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目光波澜不惊，这位昔日佝偻的老奴才，眼下此刻目光似乎多了几分神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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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盯着坐在前方这位风烛残年的天子，他平静道：“因为，老奴也没有时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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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陛下一驾崩，太子登基，老奴就没有翻身机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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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老奴不得不提前暴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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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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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摇头，喃喃自语：“都到了这一步，你又能改变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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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再早一点，他还有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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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按理来说宁帝应该很生气，很愤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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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身边最忠心的老奴背叛，他原本应该火冒三丈。但此刻，心中却并无半点怒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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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即将走到终点，似乎很多事情对于他来说，也都并不是那么重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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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难道不好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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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静静看着眼前的宁帝，缓缓开口：“老奴究竟想做什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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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盯着他，没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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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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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觉到，身体内生命气息的流逝，似乎比以往要快的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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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他还能撑几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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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能否……撑得过今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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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入宫二十几年，侍奉在陛下身边十几年……陛下可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老奴时的场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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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目光恍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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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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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的事情，他怎么会记得这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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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还是记住一个奴才的日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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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老奴也记不太清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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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目光深邃，缓缓开口叹气：“应该是在……十五年前左右吧？正是陛下御驾亲征归来时的时候，老奴出现在了陛下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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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宁帝脑海中仿佛回想起什么念头。他拼命想要抓住，却无论如何都抓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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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陛下御驾亲征回宫，身受重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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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般，在宁帝的耳边回响：“听说是，陛下遭到了高手刺杀，身受重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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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目光恍然，那是改变了他命运，也是让他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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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回想起时，他心中总会泛起一抹深深的不甘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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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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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盯着他，喘着气，低声质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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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语气依旧平静，目光中也毫无任何波澜：“陛下，可还记得，当年刺杀你的那位神秘高手的模样长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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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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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恍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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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那位刺杀他的神秘高手蒙着面，以一己之力闯入大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差点要了他的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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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宁帝依旧对那晚心有余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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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那晚那道笼罩在黑袍下的记忆尤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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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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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下意识开口，却又猛的在某一瞬间，仿佛回过神来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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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赫然抬眸，盯着眼前的老奴陈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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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陈昭不复往日佝偻的模样，他站直了身子，少了几分奴性，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神秘之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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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那张苍老的脸庞，却仿佛洋溢着说不上来的诡异气息。尤其是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神，正无比平静又深邃的盯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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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宁帝第一次瞧见在他面前没有半分敬意模样的陈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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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熟悉，却又感到很陌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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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宁帝目光怔怔盯着眼前这道气质分外有些陌生的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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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又似乎从他身上瞧出了几分熟悉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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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什么般的宁帝，眼神骤然变得无比惊愕。原本垂暮死寂的气质，似乎在这一刻焕发了生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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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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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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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死死盯着眼前的陈昭，盯着他身上隐约传来的那一抹熟悉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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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当年那晚在南疆，刺杀他的那位神秘高手……如此的相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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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就是当年那位刺杀朕的高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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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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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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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之内，回荡着宁帝惊愕不已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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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压抑，却无论如何都压抑不住心头的惊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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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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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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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那晚被刺杀时的经历，他至今都难以忘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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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对他造成了一生阴影，也让他人生命运转折，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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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他竟从眼前这位跟随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老奴才身上，察觉到了当年那位高手的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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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味着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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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那位高手，竟然……一直就隐藏在他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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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了他身边这么多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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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双目通红，呼吸急促，死死的盯着陈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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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原本始终波澜不惊的他，情绪终于发生了剧烈的波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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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面色依旧如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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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看着眼前此刻略有些‘暴跳如雷’，激动万分的宁帝，不喜不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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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不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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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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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半响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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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怒’之下的宁帝，很快就再也支撑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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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软软的瘫倒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脸色煞白，头昏眼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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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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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到他几乎说不出话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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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死死盯着陈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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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时潜入皇宫内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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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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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的宁帝，终于坐不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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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担心陈昭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归根究底，陈昭只是一个太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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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留下的诸多后手，足以制衡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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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当意识到眼前这位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太监，竟然是当年那位差点要了他性命的神秘高手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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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不得不警惕重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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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识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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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陈昭，极有可能是那已被灭亡的南疆诸国的后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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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们潜入大宁王朝这么多年，目的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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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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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复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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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宁帝心头有些不寒而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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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他身边都有南疆诸国的余孽，那朝堂上，大宁王朝天底下，又有多少那些余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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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潜伏了这么多年，究竟还有多少后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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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死死盯着他，脸色苍白：“你当年既然刺杀了朕，为何又要救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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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潜伏在朕的身边，这么多年为何一直不动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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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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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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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宁帝的一番质问，陈昭却并没有回答，而是莫名其妙的感慨了这么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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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喃喃自语：“陛下要是能再多活两年，或许一切都还来得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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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陈昭抬眸，平静的看着眼前生命气息愈发薄弱的宁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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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今陛下大限将至，那老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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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能送陛下一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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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瞳孔猛然一缩，仿佛意识到什么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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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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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开口，却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仿佛被什么人掐住了脖子般，呼吸逐渐困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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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开始泛红，紧接着泛白，意识到什么的宁帝，挣扎着想要伸出手来，他死死盯着眼前的陈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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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终，那只才刚刚伸出的手，在伸到一半时，又无力的垂落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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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这一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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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半响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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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一路走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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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气的声音从密室中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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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密室内昏黄的灯火照耀在陈昭的脸上，照出了一张不喜不悲的苍老神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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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喃喃自语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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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了点，还是差了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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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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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叹息，萦绕在密室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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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晚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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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宁王朝天子，悄无声息的驾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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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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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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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府，后院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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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年静静躺在屋檐下的摇椅上，悠哉的发着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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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将许家的人救出来，让许岚跟家人一家团聚之后，林江年便先行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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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跟那位许老爷子的那番话，林江年没有说的太明白，但那位许老爷子也应该能领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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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要是不能领悟也无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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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许家虽然保住了，但许家也彻底失势。日后的许家能否在京城立足还是个问题，若是那位许老爷子依旧还是想不通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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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各自有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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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一算时间，从临王府入京也有大半年了，在京中也停留了几个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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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的确该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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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势力太过于复杂，加上各方势力不断动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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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年有预感，他继续留在京中，迟早会跟那位太子殿下对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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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如此，倒不如赶紧早点回临江城去，好好当他的纨绔世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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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朝廷与临王府的恩怨，还是交给正值壮年的临王来处理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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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京城一行，让林江年充分认清了自己……他还是比较适合当个纨绔的世子，每天带着狗腿上街遛鸟，调戏良家妇女的那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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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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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临走之前，他还得见上那位天子一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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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将跟长公主之间的婚约做个了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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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年躺在摇椅上，半眯着眼睛，怀中正搂抱着一具软香娇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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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在想什么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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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蜷缩在自家殿下怀中，脑袋枕在殿下的胸口，悄悄的听着殿下胸口心跳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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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悄悄的抬起头，却见自家殿下凝神，似在思索着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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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有动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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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的声音，让林江年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她，捏了捏她嫩滑的小脸蛋，轻笑道：“我在想，什么时候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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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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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眨巴了下眼睛，很快意识到什么：“殿下是说……回临王府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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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还想回哪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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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年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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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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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腻声开口，脑袋在殿下怀里蹭了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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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小竹来说，去哪里都无所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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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眼里，最重要的人只有林江年和纸鸢姐姐。只要能在殿下和纸鸢姐姐的身边，不管去哪里都是一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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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殿下说要回去，小竹虽然不是特别兴奋，但也挺高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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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随后又想到什么，试探问道：“那，殿下，公主那边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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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殿下这次入京不是奉王爷之命来迎娶长公主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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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来了几个月，公主还没迎娶，就又要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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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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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年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么希望你家殿下娶公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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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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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脸色微红：“小竹只是好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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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不打算娶公主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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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有些担忧：“那，那殿下岂不是要抗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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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那么严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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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年摇头，心中盘算着，也没跟小竹解释那么多：“这件事情我自有办法，小竹有时间的话可以收拾收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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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我们很快就要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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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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