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俊为何突然对皖北感兴趣?我仔细一想,皖北靠近中原,清廷防御相对空虚且兵源广阔,战略位置重要;但是现在我怎能轻易许诺,这一地区形势错综复杂,以庐州为中心的广大地区,由陈玉成心腹陈得才等盘踞,是当之无愧的陈玉成属地;而紧挨着的苏北又是李秀成的势力范围;都不归我管,即使我同意他去又有什么用呢?
我注意到一旁的康乔正紧紧盯着韦俊,甚至在向韦俊示意这什么;我恍然大悟,这一定是韦俊在考验我,韦、康之间可能已经达成了什么,韦俊在对我这个“上司”进行最后的测验,一旦我哪里不能合他意说不定他就会立即发动兵变取我人头献给湘军作为投降礼。
现在形势可谓剑拔弩张,我的一言一行都决定着事态的走势;我明白我得尽可能稳住韦俊,尽量一切顺着他,不能给他现在反叛的理由。我说道:“皖北地区是我天京、安庆的北面的屏障,战略位置十分重要,我早有想法请一有胆略的将领前去经营,瑞城之前也想过韦将军,但就怕韦将军您不肯,现在既然韦将军提出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我看了康乔一眼继续说道:“我准备安排陈玉成去两湖与曾妖头周旋,而皖北正好留出空间给韦将军,我想由韦将军接手方能让人放心;韦将军,你可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啊!”
我这些话基本就是在瞎扯了,历史上的陈玉成是坚决反对韦俊过江的,而这也成为了韦俊反叛的一个重要原因;我现在为了稳住他颠倒黑白随便许诺一番。
果然韦俊的态度有所缓和,一时对不上话来;他可能一开始料定我和陈玉成是不会给他机会的,但现在见我这番“热诚”的态度让本就犹豫于是否叛变的他更加犹豫;人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只有被逼得没有活路才会狗急跳墙,现在韦俊有机会不做叛徒了,但这还得由他来选择。
一边的康乔看上去甚是着急,估计按原计划当我否决后就应当由韦俊发动兵变把我扣住,但现在情况有变韦俊看上去不太想马上叛变了。康乔急得甚至直跺脚,就连韦以琳那边也都紧紧注视着台子中央犹豫不决央的韦俊。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而我的内心却是极为紧张,生怕产生什么变数;终于随着一声锣声,下面的操练结束了,我悬着的心稍稍可以放下;众目睽睽之下韦俊缓缓起身发表了一段简短的讲话,勉励了一下下面的将士。随后照例请我讲几句,我也照例对大家表示了一下慰问,甚至许诺将士们战争结束让大家过上有地有钱的好日子,台下的韦系将士们对我报以热烈掌声,我的心终于安下了。
阅兵结束,韦俊请我去他的官邸参观,我借口身体不适向他“请假”回驿馆歇息一天,韦俊也没加阻拦,便与我在阅兵场外告别。
坐上回去的轿子我马上意识到虽然暂时唬住韦俊,但他随时可能变卦;一回到驿站我的那位细作已在等候了,我立即以请他收拾房间为名将他叫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