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p>

周阳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p>

他脸上血色尽褪，一片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p>

李大娘？</p>

那个总是笑眯眯，待人无比和善，过年过节还会挨家挨户送自己包的饺子和点心的李大娘？</p>

那个在他加班晚归时，会叮嘱他注意身体的李大娘？</p>

怎么可能！</p>

“不……不可能……”</p>

周阳的声音都在发抖。</p>

“大师，你是不是搞错了？李大娘人特别好，她……”</p>

“是不是搞错了，警察会给你答案。”</p>

扶虞打断了他。</p>

周阳看着屏幕里扶虞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所有的辩解都卡在了喉咙里。</p>

是啊。</p>

这位大师，连三十年前的虐杀案都算得出来。</p>

又怎么会认错人？</p>

一个恐怖的念头，在他心底疯狂滋生。</p>

他竟然……和一个杀人凶手，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p>

他还吃过她亲手包的饺子！</p>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p>

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p>

他再也没有丝毫犹豫，颤抖着手，拨通了报警电话。</p>

直播间的观众，已经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开始疯狂调侃。</p>

我真的会谢：【哥们儿，你这经历太传奇了，邻居是鬼，对门是凶手，你家是风水宝地啊！】</p>

椰云拿て铁yyds：【什么叫物理超度之后还要走法律程序啊（战术后仰）】</p>

浪漫土耳其：【周阳：我只是个阳气弱的倒霉蛋，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p>

看着直播间欢乐的弹幕，扶虞处理完这件事，正准备下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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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手指即将点到“结束直播”按钮的刹那。</p>

一条弹幕，突兀地，反复地，刷了出来。</p>

【寻死人：救我……我在十九楼……救我……】</p>

【寻死人：救我……我在十九楼……救我……】</p>

【寻死人：救我……我在十九楼……救我……】</p>

你不该沉默一言不发：【这又是什么恶作剧！】</p>

你像不会晴的阴雨天：【装神弄鬼，还想骗大师？】</p>

枫叶红时多别离：【管理员呢，赶紧把这个神经病踢出去，怎么还坏规矩呢，说好一次三卦的呢！】</p>

你说你离不开我：【无人在意，孩子回家吧回家吧好吗！】</p>

起初，扶虞并没有在意。</p>

直播间里，总有这种想用特殊方式吸引主播注意的人。</p>

但下一秒，她的动作，停住了。</p>

她的视线，牢牢地锁死在那条id为【寻死人】的弹幕上。</p>

不对劲。</p>

这条弹幕，不只是文字。</p>

在那一行行黑色的宋体字之上，竟缠绕着一缕缕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黑气。</p>

那不是普通的怨气或阴气。</p>

那是浓烈到化为实质的，死气。</p>

是属于将死之人的，绝望的哀嚎。</p>

扶虞的眼底，划过一抹凝重。</p>

她伸出手指，在无人可见的角度，轻轻点了一下那条弹幕。</p>

指尖传来的，是一片彻骨的冰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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