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虞抬脚上前,一股无形的冷意自她周身散开。</p>
一只手却拦在了她的身前。</p>
是文鹿。</p>
旁边的文今一看,顿时急了,一把拽住自家妹妹。</p>
“不是,文鹿你脑子进水了?”</p>
“你都听见她说的那些话了,你还想维护这个白眼狼?”</p>
扶虞也皱起了眉。</p>
一直靠墙站着,仿佛置身事外的沈况野,也终于将视线投向了自家这个傻得冒泡的表妹。</p>
看来,回去有必要跟小姨好好聊聊这兄妹俩的教育问题。</p>
文鹿没有理会哥哥的咋咋呼呼,她只是硬生生将那股烧灼眼眶的酸涩逼了回去。</p>
她看向扶虞,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p>
“大师,这件事,我想自己先处理。”</p>
文今重重地舒了一口气。</p>
还好,还好。</p>
他这个傻妹妹,总算没有傻白甜到无可救药的地步。</p>
扶虞点了下头,没再多言,又退到了一边,将场子留给了她们。</p>
文鹿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状若疯魔的白阿锦。</p>
她扯了扯嘴角,那抹笑意,带着浓浓的自嘲。</p>
“白阿锦。”</p>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外人。”</p>
“我们十岁认识,到今年,整整十五年。”</p>
“十五年,就算是在家里养一条狗,也该养熟了,也该懂得什么是感恩。”</p>
“没想到,我文鹿日日相伴的,却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p>
“狗?”</p>
白阿锦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猛地从地上弹起来,疯狂地尖叫。</p>
“你看!”</p>
“我就说吧!在你文鹿心里,我就是一条狗!”</p>
“一条你们文家捡回来的,用来彰显你们善良的哈巴狗!”</p>
“我骂错了吗?你果然就是这么想的!”</p>
她指着文鹿,面目狰狞,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楚楚可怜的模样。</p>
面对她歇斯底里的指控,文鹿这次却异常平静。</p>
她只是又笑了,笑自己这十五年来的愚蠢与天真。</p>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会玄术。”</p>
这句话很轻。</p>
却像一颗炸雷,在小小的房间里轰然炸响。</p>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p>
文今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p>
“什……什么?”</p>
“小鹿你知道?那你怎么从来不说!”</p>
白阿锦脸上的疯狂也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不可置信。</p>
“不可能!”</p>
“你胡说!”</p>
“你在骗我!文鹿你这个jian人,你又在用你那套可怜我的方式来羞辱我!”</p>
“我有什么不可能知道的?”</p>
文鹿自嘲地反问。</p>
“以前,我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p>
“你不想说,我便不问。”</p>
“因为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我唯一的姐妹,我信你。”</p>
她的声音里再也没有了过往的依赖与亲近,只剩下无尽的荒芜与失望。</p>
“我只是没想到……”</p>
“你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我的命来的。”</p>
文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这十五年的光阴,连同那些可笑的姐妹情深,一并从自己的生命里剥离出去。</p>
“从今天起,你白阿锦,与我文家再无任何关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