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p>

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p>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很快便将其抛诸脑后，并未深究。</p>

文今看着自家妹妹这副模样，再联想到两人这接二连三的倒霉遭遇，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p>

他语重心长地劝道。</p>

“扶虞大师是有真本事的。”</p>

“你没看表哥对她都那么恭敬吗？”</p>

“表哥是什么人？他可不是个心思简单，容易被糊弄的人。”</p>

文鹿咬着唇，没说话，但脸上的不忿却丝毫未减。</p>

*</p>

书房内。</p>

檀木的香气若有若无。</p>

扶虞站在书桌前，看着坐在宽大皮椅上的沈况野。</p>

沈况野也正看着她。</p>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谁都没有先开口。</p>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张力。</p>

许久，沈况野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笑非笑。</p>

扶虞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p>

“你身上一体两魂的情况已经消失了。”</p>

她开口，声音清冷。</p>

“现在就只剩下你自己的魂魄。”</p>

“不过……”</p>

扶虞顿了顿，仔细打量着他。</p>

“你给人的感觉，跟以前不太一样了。”</p>

“多了点活人气息。”</p>

沈况野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却不达眼底。</p>

“其实，自从半年前我从植物人状态醒过来之后，脑海里就时常会多出一些不属于我的画面和记忆。”</p>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p>

“这次一体两魂的出现，似乎也是类似的情况。”</p>

扶虞若有所思。</p>

“或许是两个魂魄相互碰撞、融合，引发的一些残余效应。”</p>

这种事情虽然罕见，但也并非没有可能。</p>

沈况野没有接话。</p>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扶虞。</p>

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将他的身影勾勒出一道修长的轮廓。</p>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转过身，重新看向扶虞。</p>

他的表情平静，眼底却翻涌着莫名的情绪。</p>

“那如果……”</p>

他一字一句，声音清晰。</p>

“南家那场认亲宴，并不是我第一次见你呢？”</p>

“如果，在我还是植物人的时候，你就曾经出现在我的梦境里面呢？”</p>

扶虞的瞳孔，骤然一缩。</p>

这怎么可能。</p>

扶虞心头巨震，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几分疏离的平静。</p>

她从修仙界穿过来总共也没多久。</p>

这“一体两魂”的怪事，也是前两日才在他身上发现的端倪。</p>

至于南家那场认亲宴，她记得清楚，当时的沈况野除了身体虚弱些，并无半分一体两魂的迹象。</p>

梦境？</p>

植物人状态下的梦境？</p>

扶虞只觉得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p>

她垂下眼睫，遮住眸底翻涌的思绪。</p>

“具体如何，我现在还无法断言。”</p>

扶虞的声音听不出波澜。</p>

“但你所说的这些，或许与我有关。”</p>

“我会尽快查清楚。”</p>

沈况野闻言，褪去了方才那股子严肃沉郁，眼底甚至漾开了一丝极淡的笑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