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应道。</p>

挂断与扶虞的连线，小艾在原地站了好几分钟。</p>

房间里很安静。</p>

那种令人窒息的安静，似乎因为刚才扶虞的介入，被撕开了一道微小的口子。</p>

她走到储物柜前，翻找起来。</p>

很快，她找到了一小袋水果硬糖，还是她小时候喜欢的牌子。</p>

又在一个旧盒子里，找到几个小巧的塑料动物玩具，一只小兔子，一只小猫。</p>

她拿着这些东西，一步步挪到床头柜前。</p>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p>

娃娃静静地坐在那里。</p>

小艾将糖果和玩具轻轻放在娃娃的旁边。</p>

她盯着娃娃那双红色的眼睛，努力让自己不要移开视线。</p>

“你……你好。”</p>

声音干涩。</p>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p>

扶虞的直播间里，弹幕滚动着。</p>

柠檬不酸：【小艾真的要和娃娃聊天吗？我光是看着都觉得毛骨悚然。】</p>

牛角包：【大师说没恶意，应该……没事的吧？】</p>

穆兰楼了：【希望那个小女孩能得到安慰。】</p>

小艾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p>

她想起扶虞的话。</p>

“讲讲你自己的事情……”</p>

“我叫小艾。”</p>

她对着娃娃，声音依旧很轻，但比刚才流畅了一些。</p>

“我……我其实挺喜欢你的。”</p>

“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很特别。”</p>

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娃娃的碎花裙子，冰凉的布料触感。</p>

“我小时候，也很喜欢布娃娃。”</p>

“那时候我没什么朋友，每天都是娃娃陪着我。”</p>

小艾说着，声音渐渐放缓，带上了一点回忆的温度。</p>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不再那么凝滞。</p>

那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感，正在悄然退去。</p>

小艾没有察觉到这些细微的变化。</p>

她只是继续说着。</p>

“我以前养过一只小猫，白色的，很黏人。”</p>

“后来它生病走了，我难过了好久。”</p>

她絮絮叨叨地讲着自己的童年，讲着自己的小秘密，那些从未对人轻易提起过的往事。</p>

她发现，当她把注意力放在讲述上时，心中的恐惧竟然在一点点减少。</p>

娃娃依旧静静地坐着。</p>

那双红色的眼睛，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p>

直播间里，扶虞一直没有说话。</p>

她只是安静地看着屏幕，听着小艾断断续续的讲述。</p>

餐厅里围观的那些街坊，此刻也都安静下来，被手机里传出的女孩声音吸引。</p>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p>

小艾的声音停了下来。</p>

她看着娃娃，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p>

好像这个娃娃，真的在听她说话。</p>

扶虞的声音适时响起。</p>

“现在，告诉它。”</p>

“你会经常回来看它。”</p>

小艾愣了一下。</p>

她看向手机屏幕，扶虞的脸庞平静无波。</p>

“告诉它，你不会忘记它。”</p>

小艾的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p>

有怜悯，有悲伤，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释然。</p>

她转回头，重新看向那个娃娃。</p>

“我……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p>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p>

“我不会忘记你。”</p>

“你不会再孤单了。”</p>

当小艾说完这句话的瞬间。</p>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p>

娃娃那双深红色的纽扣眼睛，颜色开始一点点变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