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正是王大海抛尸的那一晚。</p>

车库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微不可察的呼吸声。</p>

灯光打在沈辞野脸上，一半明，一半暗。</p>

他脸上的笑意未减，眼神却让人看不透彻。</p>

这算是解释，还是威胁？</p>

或者，是一种试探？</p>

扶虞将照片放回文件袋，动作平静。</p>

“沈先生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p>

沈辞野倚回宾利车门上，双手插进西裤口袋。</p>

“没什么意思。”</p>

“只是恰好查到了一些东西。”</p>

“觉得扶小姐或许会感兴趣。”</p>

他的语气随意，仿佛只是在闲聊。</p>

扶虞看着他。</p>

沈辞野的苍白，似乎又加重了几分。</p>

那不是普通的病弱，更像是一种……精气被缓慢抽离的状态。</p>

“沈氏的车，出现在抛尸现场附近。”</p>

“沈先生觉得，我会怎么想？”</p>

扶虞的声音依旧平淡。</p>

沈辞野耸耸肩。</p>

“扶小姐怎么想，是扶小姐的事。”</p>

“我只是提供一个信息。”</p>

“至于这信息背后是什么，与我无关，与沈氏也无关。”</p>

他撇清得干干净净。</p>

仿佛那辆挂着沈氏牌照的车，只是偶然路过的一阵风。</p>

扶虞捏着文件袋的指尖紧了紧。</p>

“与沈氏无关？”</p>

“那辆车，总归有个司机。”</p>

“沈先生查到了车，查不到开车的人？”</p>

沈辞野笑了笑，这次的笑容里多了些别的东西，难以形容。</p>

“查到了。”</p>

“可惜，那晚之后，人就消失了。”</p>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p>

他说得轻描淡写。</p>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消失了。</p>

扶虞沉默着，消化着这些信息。</p>

沈辞野今天来，目的绝不仅仅是提供一个“无关紧要”的信息。</p>

他在暗示什么？</p>

他在寻求什么？</p>

或者说，他在掩盖什么？</p>

“所以，沈先生今天来，是想告诉我，这个案子背后水很深，让我不要再查了？”</p>

扶虞抬眼，直视着他。</p>

沈辞野脸上的笑意终于淡去了一些。</p>

他看着扶虞，眼神深邃。</p>

“扶小姐是聪明人。”</p>

“有些事，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p>

“‘天道昭昭’，有时也需要一点‘人为’的推动，或者……阻碍。”</p>

他又绕回了最初那个问题。</p>

人为天道。</p>

扶虞的手指在文件袋边缘摩挲着。</p>

“沈先生似乎对‘人为’很有心得。”</p>

沈辞野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p>

他只是维持着那种若有若无的姿态。</p>

“我只是一个商人。”</p>

“趋利避害，是本能。”</p>

地下车库的风口有气流吹过，带来一丝凉意。</p>

扶虞拿着那份文件，感觉有些沉重。</p>

这不再是简单的鬼怪作祟。</p>

它牵扯到了现实的利益，甚至可能是……人命。</p>

沈辞野，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p>

“文件，我收下了。”</p>

扶虞将文件袋收好。</p>

“多谢沈先生提供线索。”</p>

她的语气听不出情绪。</p>

沈辞野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她的“感谢”。</p>

“举手之劳。”</p>

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p>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他那张苍白却英俊的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