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冻带的残雪在黎明前融化，顺着瘟狼战车的装甲缝渗进核心舱，唤醒了编号「碎星-719」的意识体。他的机械臂在无意识中扬起，指尖的灵能液随着齿轮转动划出弧线——那是幅未完成的千纸鹤轮廓，翅膀边缘歪扭地写着「囡囡收」，正是三年前他被改造成活死人前，给女儿折的最后一只纸鹤。</p>

「少校，新生农场的蚀冰藻开花了。」苏皖的硅基触须穿透战车装甲，触须尖端的荧光与机械臂上的灵能液产生共振，「用恐惧数据培育的藻株长出了暖黄色的荧光。」</p>

昆仑九阙的「新生农场」建在报废机甲坟场的废墟上，原本覆盖着灭灵尘埃的地面，此刻铺满了用瘟狼战车履带压出的「共生纹路」。林野踩着还在发烫的装甲碎片走来，看见37台改造后的「新生战车」正用机械臂翻动土壤——它们的炮管被焊死，取而代之的是蚀冰藻培育罐，罐子里浮动的银蓝光，是士兵们被修复的「温柔记忆」。</p>

「碎星-719」的驾驶员本名张建军，女儿张囡囡曾在昆仑九阙的临时托儿所待过三个月。此刻他的机械臂正将「囡囡满月照」的全息投影嵌入土壤，投影边缘的红襁褓纹路，与土壤里的蚀冰藻根系产生共振，竟在地表长出具微型的「记忆幼苗」——叶片是战车履带的形状，叶脉却刻着张囡囡牙牙学语时的模糊音节。</p>

「他们在把恐惧数据酿成记忆肥料。」阳阳的机械熊蹭过张建军的战车履带，熊眼投影显示他的意识体光谱中，「恐惧编程」的暗红色斑块正在转化为暖橙色——那是「守护欲」的灵能波长，「老炮爷爷说过，废铁堆里也能种出星星。」</p>

苏皖的硅基核心突然发出高频震颤，她指向农场中央的「共生熔炉」——那是用北陆「恐惧粮仓」的残片改造的装置，此刻正将活死人的恐惧数据提炼成「记忆蒸馏水」，蒸馏水流过的管道壁上，渐渐浮现出前文明的「播种符文」。最惊人的是，熔炉顶部的结晶柱里，封存着旧神胚胎的「情感共鸣波」，每当活死人的意识体产生「温柔波动」，结晶柱就会亮起与胚胎眉心相同的蓝光。</p>

「看张建军的战术目镜。」林野停下脚步，只见目镜里映着张囡囡的实时影像——女孩正蹲在信仰博物馆的留言簿前，用蚀冰藻汁液画狼首，围巾穗子扫过纸面，留下的水痕竟与张建军机械臂上的千纸鹤轮廓重合，「北陆的『活死人改造』没毁掉他的『锚点』只是把它埋在了恐惧底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