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主任听后试探性地说：“我这里有一位技术骨干，他打算设计年产百万台的水泵。”</p>

“老方，你说百万台？这可不容易，上级的一千多万资金，要分配给十七个水泵厂，分为主次扶持。</p>

京城作为小型工厂，最多只能争取到五十万左右的支持。”</p>

高层认为百万台目标过于庞大，难以实现。</p>

“领导，我说的是年产百万台，不是指投入百万资金。”</p>

方主任犹豫了一下，担心是不是被李建设坑了，但转念一想，那家伙虽然不够仗义，却从不虚张声势。</p>

“多少？百万台？老方，你是不是糊涂了？百万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给我一千多万，你还得给我生产出一百万台水泵才行。”</p>

高层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种想法简直荒诞至极。</p>

“领导，这不是我提出的，是我们厂的技术员李建设，您应该记得这个名字，是他发明了我国首台反铲挖掘机，还创造了打谷机，去年被评为京城劳动模范。”</p>

还有年初时闹得沸沸扬扬的小鸡孵化箱项目，也是他带头研发的，如今大量鸡苗已分发至各农场。</p>

李建设亲自提到要研究年产450万台的农用小型抽水泵。</p>

方主任先把事情吹得天花乱坠，再看后续反应。</p>

“你说的是小李吧，我当然记得他。</p>

他在你那里？”</p>

上级领导突然觉得这事可行，也希望看到对方被打脸。</p>

“是的，他算得上我们农业部的人，刚从乡下调研回来就来找我汇报。”</p>

方主任同样期待此事成功，这是惠及国家和百姓的好事。</p>

“让小李稍等，我立刻召集人手过来详谈。</p>

先问问他的意向，是否愿意担任京城水泵厂厂长。</p>

像他这样的人才，留在轧钢厂做钳工实在太屈才了。”</p>

领导想到这笔一千多万的投资，原本计划给京城五十万，现在他竟提出五百万，希望京城能成为主要出资方。</p>

“李建设，稍后有大领导来访，你与他讨论年产百万台水泵的事情。”</p>

方主任特意强调了百万这个数字，以免产生误解。</p>

“不是，我只是举例说明。</p>

单一工厂一年最多生产十万台，若要达到百万台，至少需扩产十倍。”</p>

李建设思考着，按照原有发展轨迹，到七十年代末期，抽水泵将在偏远农村普及，那时的年产量预计可达两百万台左右。</p>

这与现实时间相差二十年，即便减半，也至少落后十年。</p>

尤其是他获得同益水泵厂的数据后发现，一年仅生产不到五十台清水泵，这简直是笑话，即使未被公私合营也会倒闭。</p>

因此，要实现百万台的目标，所需人力物力非常庞大，至少需一千万资金支持，一万工人不算多。</p>

但年产能能让一千万人受益，相较投入，回报率极高。</p>

社会主义应当不计成本追求成果。</p>

方主任笑道：“有困难可以提出，具体情况再调整目标，水泵厂由你主导，还不是你说了算。”</p>

"等等，让我当厂长？"</p>

李建设一脸茫然，这话怎么越听越不明白。</p>

"你是说让你去当水泵厂的厂长，到时候给你配几个副手，我来兼书记，我觉得可行。"</p>

方主任想留下人才，从打谷机到小鸡孵化箱，他认为这小伙子和农业部门有缘分，待在冶金部太可惜了。</p>

"可是，我这样的级别能当厂长吗？至少得是十二级干部，即便是小厂，也得是十五级干部。</p>

现在就算按街道办算，我才二十二级，岂不是要连升七级？要是你能真的给我提级，那我今天就带病上任！"</p>

李建设本来不想出来做事，但这次提供的条件实在诱人，难以拒绝。</p>

没想到方主任却说："同益水泵厂并入了五厂，算是个小分厂。</p>

即便重新 出来，它的性质仍是公私合营企业，最高只能设科长。</p>

不过组织上考虑到特殊情况，可以直接给你连升四级，达到十八级副科级待遇，月薪八十七块五，职位是代理厂长。"</p>

李建设彻底愣住了："方主任，这不是在耍我吗？那我还不如继续当钳工，等到八级工，月薪都能到九十九块，那不是更划算？"</p>

"李建设，你得往前看！公私合营十年后，水泵厂肯定腾飞，到时候别说十五级，十二级都不在话下。</p>

就说我自己，都这个岁数了，才十级，你年轻，就有机会升到十八级，这种机会多难得啊。"</p>

方主任拿出一包烟递给李建设，又拆开一包散着发了几根，还把自己的茶杯递过去："先稳住，等大领导来了再说。"</p>

"但我只要把前门大街的合营店做起来，增加科级岗位，不也能升上去吗？"</p>

李建设感觉像被雷劈了一样，本来已经做好准备，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累死了，困死了，怀才不遇谁能懂，不如回家睡大觉算了。</p>

方主任也很无奈："你能不能别想这么多升职路子，搞得我都聊不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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