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爷，洪抚院正在榆林卫整饬军队。"</p>
"杜文焕呢？"</p>
"杜总兵驻防延安府，最近刚刚清理完了陕北的流寇。"</p>
崇祯取过朱笔，在榆林、延安两处各画了一个红圈："拟旨。"</p>
十二名锦衣卫缇骑当天离京。为首的千户背负黄绫圣旨，腰间金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们将在三日内奔袭一千五百里，将天子的怒火带到西北边陲。</p>
榆林卫，延绥巡抚行辕。</p>
洪承畴正在看邸报，忽听辕门外马蹄声急。亲兵来报："抚院大人，京师有锦衣卫到！"</p>
"快请！"洪承畴整了整绯袍玉带，恭敬地等候着。</p>
锦衣卫千户风尘仆仆入内，展开黄绫圣旨：</p>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逆贼克贼聚众倡乱，荼毒宗室特命延绥巡抚洪承畴剿灭之，延绥总兵杜文焕提督延绥、山西两镇，统精兵刻期进剿，为国除此巨害。"</p>
洪承畴叩首领旨。待锦衣卫退下，他立即召来幕僚："取山西舆图来。再派快马去延安，请杜总兵速来议事。"</p>
幕僚低声道："抚院大人，此时调兵，训练时间怕是不充足吧？要不还是去信刘抚院，请他率尤、王二总兵前来。"</p>
"糊涂！"洪承畴拍案，"汾州之事已非寻常小事。若不雷霆镇压，陛下会怎么处置我们？再说了，事事让刘广生来，要我洪承畴何用？"</p>
杜文焕看完圣旨，铁青着脸走向点将台，命令亲兵击鼓聚将。</p>
三通鼓罢，校场上四千余延绥军士、三十余名将领肃立台下。杜文焕展开圣旨，声如洪钟："皇上口谕——要克贼的脑袋！"</p>
有人嘀咕："为个郡王如此兴师动众，饷银到现在还没补齐呢。"</p>
"闭嘴！"杜文焕一脚踹翻说话之人，"今日敢杀郡王，明日就敢弑君！传令全镇即刻开拔，让沿途州县备足粮草，若有延误军机者——斩！"</p>
校场外，几个衣衫褴褛的孩童正扒着栅栏看热闹。他们不知道，这场即将到来的剿寇之战，会让多少这样的孩子变成孤儿。</p>
榆林卫巡抚衙门，烛光使得室内明亮如白天。</p>
洪承畴与杜文焕对坐弈棋，棋盘旁摊着山西舆图。</p>
"弢武怎么看这克贼？"洪承畴落下一枚黑子。</p>
"不过是个运气好的泥腿子。"杜文焕白子截杀，"他能破汾州城，必有人里应外合。"</p>
"我看邸报说，这贼寇兵力一直不超过四千，不像其它流寇有点粮食就扩军。</p>
看来也是个明白人，可惜啊是个贼。要是官军的话，我倒不介意提拔他当个游击将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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