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杨一尘再次确认了一遍,小声嘀咕着,“装神弄鬼!”
秦雪抬手指了指头顶,扬了扬眉毛,“举头三尺有神明!说话注意些!”
龙杨一尘看了看秦雪,又看了看头顶,突然双手合十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千万不要见怪!”
秦雪眼角跳了跳,老气横秋的翻书道,“你现在这个状况,就当是自己体魄已经打熬得差不多了的武夫,就是神魂力量还不够,等着神魂力量充满值就可以升级了!所以现在这个事情对你也不算坏事,毕竟祸福相依嘛,过去了,神魂力量就肯定满值,顺势升级成为一代宗师,再进一步就真的跑遍天下无敌腿了。过不去,那你也就这样子了!加油吧,少年!反正在马拉松这个事业上,你老人家现在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就,就你那三小时的完赛成绩,人家都懒得正眼看你,更别说有什么是不可失去的了!搏一搏,单车才有可能真的变成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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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杨一尘愣了好一会儿,对秦雪话语中的跳跃,完全跟不上节奏,“大姐你这翻书太快了,一页都才看几个字,你就翻到下一页了!”
秦雪皱着眉头,“嗯?”
龙杨一尘理直气壮道,“刚才还在讲‘举头三尺有神明’,转眼就开始讲马拉松了。”
秦雪问道,“我之前是不是讲过,马拉松就像修仙?”
龙杨一尘点头道,“是啊!”
秦雪眼睛一斜,“神明和修仙难道有区别?”
龙杨一尘嘴皮颤抖了两下,“唉!”
两人随后再逛了会儿,找个地方吃完饭后,逛回酒店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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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马拉松比赛起点,参加这次马拉松的选手都已经到齐,起点后面的集结点,人头攒动,各种声响此起彼伏,嗡嗡嗡的,好吵人!
作为精英选手,龙杨一尘站在起跑线后面,周围有自己俱乐部的选手,也有其他精英选手,还有来自其他国家的高水平选手,特别是来自肯尼亚、埃塞俄比亚的选手,全都跟个竹杆似的,瘦长瘦长的,看着就很厉害的样子。大家都已经热身完毕,等着发令枪响后就出发向终点跑去。
起跑前那几分钟,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凝结成一块,也没有风,呼吸都变得好困难,龙杨一尘只听到自己“呼呼”的呼吸声。发令台上,领导还在发言,但是说了什么,龙杨一尘完全听不见,只有嗡嗡的声音在响着。
终于,周围好像突然间变得安静了一瞬间,然后很有韵律的声音响起,“五、四、三、二、一”,随着一阵“呜……”的响声,身后涌出一阵“哦……”的尖叫声,大家开始向前跑去。
龙杨一尘紧随前面的选手往前跑着,在大家的速度相对处于匀速状态后,龙杨一尘边跑边看手表,速度维持在三分十五秒,比自己预想的三分要慢一些。然后龙杨一尘开始缓慢加速到三分,随后保持这个速度进行巡航,后面的选手没有跟着他加速,都按照三分十五秒的速度跑着。慢慢的,龙杨一尘与后面选手之间的距离开始拉开,并越来越远,心率也跟着悄悄的提升上来。
看到三十公里指示牌的时候,龙杨一尘转头向后看了看,后面选手离自己的距离还足够远,心里想着,保持这个速度跑下去,第一名应该没问题了。
三十二公里后,龙杨一尘发现心率太高,脑袋有点晕乎乎,双腿出现了迈不动的感觉,就像在发信号说,“好累,得慢一点,要缓一缓。”龙杨一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坚持,已经三十二公里了,还有十公里就到终点。按照这个速度坚持下去,就是第一名了。”
三十五公里,龙杨一尘发现心率非常的高,已经达到最大心率的百分之九十五了。双腿已经都快提不起来,就像腿上挂了好重的东西一样,虽然心里还在坚持,但是速度已经不由自主的慢下来。龙杨一尘看着手表上显示的速度,三分十秒、三分三十秒、四分、五分、六分……直到十五分。龙杨一尘双手敲打着双腿,“加油啊!不能停下来!得跑起来啊!”但是已经慢下来的双腿,怎么也不听使唤。龙杨一尘瞪着眼,目呲欲裂,“加油啊!”
龙杨一尘站在赛道上,低着头,缓慢的向前走着,心里还在想着,“我与后面选手间还有很远的距离,他们追不上我!我现在就当是在休息一会儿,待会儿一鼓作气跑到终点,第一名终究是我的。”
五分钟后,得到一定缓冲的龙杨一尘开始慢慢跑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八分、七分、六分、五分三十秒、五分……然后速度保持在了五分钟。龙杨一尘心里开始着急,“再快一点啊!”但是速度怎么也上不去了,双腿虽然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休息,但是休息得还不够,五分的速度,已经是现在的极限了。
慢慢的,身后传来一阵很有节奏的“嗒、嗒……”声,落在龙杨一尘的心里,就像用锤子在敲击一样,“咣、咣……”。龙杨一尘知道这一次又完了!
随着第一位选手超过自己,慢慢的,有好几位选手都跟着超了过去。
龙杨一尘看着前面几位选手的背影,眼神全是茫然,我是谁?我在干嘛?我要干嘛?我能干嘛?脚下的赛道在眼睛里都变得弯弯曲曲、摇摇晃晃。在前方一个弯道,六神无主的龙杨一尘脚下一滑,摔倒下去。龙杨一尘条件反射的往摔倒的方向伸出双手,准备支撑一下,然后就保持这个姿势一直往下坠落着。长时间没着地,龙杨一尘愣了愣,转头往下一看,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自己竟然一直在往下坠落着,下方就是波浪涛天的大海。抬头看了下四周,两米远的地方是一座垂直的悬崖,其它地方空无一物,只有下方翻腾的海水,好熟悉的场景,脑袋里一下冒出“升龙崖”三个字。心里想着五年前从升龙崖掉进海里侥幸活下来的事情,龙杨一尘暂时心安了一些些,也没想过刚刚还在跑马拉松,只是摔倒在赛道上,怎么就摔倒在升龙崖了。
稍微心安的龙杨一尘,知道自己最终会掉进海里,反正现在已经学会游泳,掉进去也能游到岸上,暂时没什么可担心的,大不了就是重新砍树制作木筏的事情。翻了下身子,等着掉进海里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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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边上快速闪过的悬崖,龙杨一尘心里想着就快要掉进海水里了。
等着掉进海水的龙杨一尘,等着等着,感觉等了好长一段时间,怎么边上悬崖还在快速闪过,就是不见掉进海水里呢?然后转头看了眼下方,傻眼了,刚刚明明看着离海面不远的,怎么这会还有这么高?
然后龙杨一尘集中精力盯着下方的海面和边上悬崖,又过了几分钟,龙杨一尘开始感到恐怖了,这海面有这么高的吗?看着明明不远的,边上快速闪过的悬崖也说明自己是在急速往下掉落,但怎么就没个尽头呢?这究竟是在往海里掉,还是在往天上掉?还是说海水也在跟着往下掉?
掉着掉着,龙杨一尘开始焦急、恐惧,开始扑腾四肢,希翼着能够增加下降的速度,或是让自己离悬崖近一些看能否抓住什么东西。心里开始打鼓,你倒是让我掉进海里啊,掉进去了我好歹还能游到岸上,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究竟要闹哪样?要一辈子都这么掉着,那成什么事了?
然后龙杨一尘听到一个声音,“这就是你的马拉松,你永远都跑不完的马拉松!下方的海面就是终点,但是你就是到不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扑腾得身体累心更累的龙杨一尘一阵惊惧,然后双手撑在身下,一下把上身撑起来,坐在空中,同时不由自主的“啊”的大叫了一声。
然后龙杨一尘发现自己坐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周围很安静,悬崖没有了,海水也没有了,只有自己呼哧呼哧大口喘气的声音。双手撑着的东西,软软的,腿上还盖着什么东西。
大口呼吸了好一会儿,龙杨一尘才回过神,自己在酒店床上。翻身坐在床边,打开灯,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二点钟。起身去桌子上拿了一瓶水打开,一口气喝了半瓶水,呆呆的站在桌子边,看着握着瓶子的左手手臂,竟然是湿的,然后看了看自己身上,全是汗水。把水瓶放回桌上,走到床边看了看床单和被子,都被自己的汗水给打湿了。“唉”了一声,龙杨一尘去到卫生间冲了个澡,出来站在窗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有着淡淡星光而又安静的夜空,“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在黑夜里看到的全都是黑色!二个小时的事情而已,都能把自己搞成这样!嗯,看来是真的走火入魔了!嘿嘿,二个小时的事情而已,搞得自己很厉害的样子!能达到训练时的成绩就很厉害了,大兄弟!别到时候给吓得掉进空中出不来那才玩笑大了。嘿,这次比赛,如果能达到或者接近训练时的水平,那就可以把跑马拉松这件事情坚持下去,如果还是像五年前那样,就说明自己不适合跑马拉松,早一点去找别的事情做,肯定会更好,否则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龙杨一尘转身看了看房间,“唉,都说跑马的江湖,要大口抽烟,大碗喝酒,可惜我本来就不喝酒,在岛上又把烟给戒了,难道真的是八字不合?还是喝水吧,还剩半瓶呢,小口小口的还能对付不少时间!唉,当下很忧郁啊!”
喝完了半瓶水,也忧郁了个半小时的龙杨一尘,很是艰难的爬到床上,重新睡下。
“唉,长夜漫漫,我倒是有心睡眠,但是就怕重复刚才的噩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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