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没有一处不痛的，面色苍白，完全是凭着一口气力撑着，浑浑噩噩的朝不远处的一栋屋子走去。</p>

就看到正熬药的老中医。</p>

他专注着手中的事，不等她开口，便说了句，“先去药园把草药都摘了。”</p>

“……”</p>

“好。”</p>

温辞苍白抿唇，知道这是大概是对她的考验，提了个筐，转身去了后院。</p>

令温辞错愕的是，园子里全是皂角刺，刺锋利而坚硬。</p>

空手摘，很容易割伤手。</p>

温辞其实最怕疼了，高中的时候，老师上课会抽查背诵，她怕疼，哪怕再难背都背下来，那时候，全班只有她一个被挨过板子……</p>

陆闻州也很宝贝她，什么重活累活，都舍不得她做。</p>

甚至于被罚抄作业累手，他都会帮她写。</p>

……</p>

眼下徒手摘下这些皂角刺，对她来说是个极大的挑战。</p>

可陆闻州那边拖不得了……</p>

温辞心一横，不管不顾的走进园子里。</p>

没一会儿的功夫，她白皙的指尖就被戳伤了好几回，手上全是血。</p>

温辞疼的脸色煞白，苦苦忍受着。</p>

直到暮色西沉。</p>

温辞才摘了一筐，十只手指，全都溃烂，疼的几乎要抓不住筐。</p>

她小心翼翼走到老中医面前，“老师傅，摘好了……”</p>

老中医瞧都没瞧她一眼，只淡淡说了句，“捣碎。”</p>

双手已经溃烂了，如果再费力气捣碎这些皂角刺，一定会加重伤口。</p>

温辞面色苍白，握紧了手里的筐篮。</p>

手上尖锐的疼告诉她，她不能再费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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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还是艰涩点头，“好。”</p>

说罢，她便提着筐去了树下。</p>

握着冰冷的石头，每用一下力，去捣那些皂角刺，都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p>

曾经指头磕破了皮，他都心疼的帮她擦药……</p>

因为谈恋爱被罚写检讨，他怕她手累，熬夜给她写……</p>

如今，那么怕疼的她，为了他，捱着最疼的活。</p>

温辞咬唇隐忍着。</p>

等一切都结束，已经临近傍晚。</p>

温辞的手也伤痕累累，疼到握不住轻飘飘的草药叶子。</p>

她把捣好的皂角刺递给老中医，“老师傅，都弄好了……”</p>

闻言，老中医这才看向她，或惊讶，或赞赏。</p>

他摸了摸胡须，淡声说了句，“孩子，你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以往来我这儿的人，能坚持下来的寥寥无几。”</p>

大多在摘皂角刺的时候，就撂挑子不干了。</p>

老中医说，“那个人，对你一定很重要吧。”</p>

温辞眸光一颤，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p>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毫不犹豫的说，“他是她人生里最重要的人，没有人比他更重要了，为了他，任何事，她都可以做。”</p>

如今，她却如鲠在喉，这段败絮其中的感情让她有口难张。</p>

重要？</p>

不重要？</p>

温辞苦笑了下，觉得重要或者不重要都是次要的。</p>

她现在只是不想欠他分毫。</p>

老中医没强求她回答，递给她一个盒子，还有一个布袋，说，“外敷内服两天，他会好起来的。”</p>

温辞诚惶诚恐，慢半拍才反应过来，激动到哽咽。</p>

“谢谢……”</p>

“走吧。”</p>

老中医指了个方向，“那边有缆车，你坐缆车下山更快一些。”</p>

温辞苦涩嗯了声，“谢谢……”</p>

她抱着盒子和布袋，步履匆匆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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