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的指力较之以往，不知提升了多少威力。</p>
“噗！”</p>
只有一声轻微的闷响。</p>
木法沙脸上的凶悍与决绝，瞬间凝固。</p>
他只感觉一股灼热、锋锐、霸道得无法形容的气劲，撕裂了他的护体罡气，钻入他的丹田气海，然后猛然爆开！</p>
“呃……啊……”</p>
木法沙如遭雷击，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全身功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外泄。</p>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腹部那个不起眼的指印，眼中满是茫然与绝望。</p>
我……输了？</p>
败得如此干脆，如此彻底。</p>
顾渊收回手指，凤渊枪恰好“嗖”的一声飞回他手中，枪尖距离木法沙的后心，仅有寸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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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p>
木法沙双腿一软，高大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拼命运功抑制内力四窜，再无半分反抗之力。</p>
看着这一幕，花莲大师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彻底烟消云散。</p>
山风吹过，卷起他宽大的僧袍，竟显得有几分萧瑟。</p>
他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惊惧、不甘、与骇然，都一并吐出。</p>
随即，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花莲大师对着顾渊，单手立于胸前，深深一揖。</p>
没有下跪，没有磕头，这是一个平辈论交的佛礼。</p>
“喇嘛钦，喇嘛钦。”</p>
他的声音，不再有之前的慈悲，也不见丝毫恐惧，只有一种勘破胜负后的平静与沙哑。</p>
“顾施主神通盖世，武功已臻化境，贫僧，心服口服。”</p>
“我等妄动贪念，铸此大错，落得如此下场，实乃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p>
他没有推卸责任，也没有卑躬屈膝地求饶。</p>
一旁扶着石壁喘息的一灯大师，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p>
他本以为这花莲大师会和裘千仞一般，寻机遁走，或是如欧阳锋那般，色厉内荏地求饶。</p>
却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光棍。</p>
“ 若顾施主肯绕过老衲，从此以后，密宗上下，绝不再来找顾施主麻烦，更不会再提及《龙象般若功》一事。”</p>
这份审时度势的眼力，这份拿得起放得下的果决，让一灯大师都看得叹为观止。</p>
能修到宗师境界的，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角色。</p>
哪怕是投降，也投得如此体面，如此有水平。</p>
顾渊瞥了他一眼，没说话。</p>
转身，走到被废了丹田的木法沙面前，手起枪落，干脆利落地用枪杆将其敲晕过去。</p>
做完这一切，他提着凤渊枪，环顾四周。</p>
点苍之巅，尸横遍野。</p>
四具冰冷的宗师尸体，两个束手就擒的俘虏，一个重伤逃遁的丧家之犬。</p>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p>
他站在血泊与尸体之间，感受着体内因为连番大战而激荡不休的真气，感受着凤渊枪传递来的那股酣畅淋漓的兴奋与喜悦。</p>
一阵清朗而肆意的笑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开来。</p>
那笑声中，没有残忍，没有暴虐，只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棋逢对手后的酣畅，以及，独孤求败般的，睥睨天下的豪情！</p>
一灯大师怔怔地看着他。</p>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年轻人，而是一尊自尸山血海中走出的，即将君临天下的绝代武神。</p>
大理的天，江湖的天，怕是真的……要变了。</p>
而更远处，半山腰的一块巨石上。</p>
斗酒僧和紫阳真人张伯端，将山谷中的一切尽收眼底。</p>
山风吹过，卷起两人宽大的衣袍，却吹不散他们眼中的那份震撼。</p>
良久，斗酒僧才将酒葫芦送到嘴边，狠狠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发出一声满足又复杂的叹息。</p>
“神兵配奇才，真是不讲道理啊。”</p>
张伯端抚着胡须的手微微一顿，难得没有反驳，只是幽幽地说道：</p>
“不然，我怎么会一直跟着他，不就是担心他大开杀戒吗？”</p>
“现在看来，还有人性，都没有把人全部杀光。”</p>
话音刚落，老道士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欠揍的得意神情，对着斗酒僧挤了挤眼。</p>
“啧啧啧，看到了吗？老道我教他的‘道域’之理，让他明白了气场压制，才能如此闲庭信步。”</p>
斗酒僧闻言，不屑地撇了撇嘴，一口酒差点喷出来：</p>
“放屁！明明是老衲点拨他‘一心难作二用’，让他明悟了武道意志的核心，才能在关键时刻，分心二用，以神兵为饵，本体施展绝杀！这叫战术！懂吗？”</p>
“你懂个锤子！他最后那一指，分明有我道家‘无为而无不为’的影子！那是道的体现！”</p>
“狗屁！那明明是以点破面，是佛门‘芥子纳须弥’的至高禅理！跟你个牛鼻子有什么关系！”</p>
“嘿，你个秃驴，想抢我徒弟？”</p>
“呸！他修的可是我的九阳神功，和你有半毛钱关系，他明明是跟老衲更有缘！你看他杀伐果断的样子，多有我佛门金刚怒目之风范！”</p>
两个绝世高人，像两个市井泼皮一般，吹胡子瞪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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