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亮得骇人，燃烧着疯狂的战意。</p>

对面的张伯端也好不到哪里去。</p>

他那一身破旧的道袍，已经成了布条，发髻散乱，颇为狼狈，同样在喘着粗气。</p>

他看着顾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p>

这小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p>

按理说，他绝对打不过自己。</p>

可他的战斗方式，完全是以命搏命，根本不在乎自身的伤势，只为在对方身上留下一道更深的伤口。</p>

再凭借那杆神兵的无上威能，竟然硬生生与自己斗了个有来有回。</p>

“小子，最后一次机会。”张伯端抹去嘴角的血沫，沉声道，“把枪给老道，老道可以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p>

回应他的，是顾渊更加狂暴的战意。</p>

“唉……”</p>

张伯端长叹一口气，眼神中那最后一丝游戏人间的态度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彻骨的冰冷。</p>

“冥顽不灵！”</p>

他双手在胸前合拢，一股比之前“无为”道域更加恐怖、更加凝练的气息，从他体内升腾而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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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我蓬莱路，云在青山月在天！”</p>

“小子，接招！”</p>

话音落下，只见他直接用内力凝结出一轮实质化的“明月”，恐怖的内力不断在周身宣泄，引得四周的一切都在不断向后倒退。</p>

顾渊知道，这是对方的最后一击，也是最强的一击。</p>

他同样将体内剩余的所有真气压榨而出，尽数灌入凤渊枪中。</p>

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将自己的整个身心、神魂、意志，都与这一枪融为一体。</p>

相信自己！</p>

相信凤渊！</p>

“点龙！”</p>

亮银色的枪芒，在这一刻化作了璀璨的白金色。</p>

仿佛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焰，悍然撞向了张伯端那显化百丈之高、足以颠倒乾坤的一掌！</p>

“轰隆——！”</p>

比之前任何一次碰撞都要恐怖的巨响，震彻云霄！</p>

声响持续许久，不绝于耳！</p>

一道血线，在张伯端的胸前猛然炸开！他身上那件破旧道袍应声化为齑粉，露出一道从左肩划到右腹，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p>

鲜血喷涌而出！</p>

凤渊枪那无匹的锋芒，终究是突破了他那号称万法不侵的护体道罡。</p>

而顾渊，则如遭万钧雷噬，被那恐怖的掌力结结实实地印在胸口。</p>

他口中狂喷出一股血箭，身体疾驰而出，重重地砸在百米之外的山壁上，将坚硬的岩石撞出一个巨大的人形凹坑。</p>

“噗！”</p>

顾渊猛地吐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p>

可他硬是凭着一口气，左手死死抓住几乎脱手的凤渊枪，右手撑着岩壁，指节因用力而崩裂出血，竟是要再度站起来！</p>

他那双在烟尘中燃烧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张伯端，里面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下一次该如何出枪的疯狂盘算。</p>

以伤换伤！</p>

以命搏命！</p>

“咳……咳咳……”</p>

“停！不打了不打了！”</p>

就在顾渊挣扎着想要站起，准备再战之时，张伯端却捂着胸口，连连摆手，一脸的晦气。</p>

“你这小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老道我认栽，认栽了行吧！这破枪你留着，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p>

他看着从山壁上滑落，拄着凤渊枪，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的顾渊，眼神复杂地说道：</p>

“小子，记住，力量越大，责任越大。”</p>

“这杆枪，能成就你，亦能毁灭你。你好自为之。”</p>

说完，他身影一闪，仿佛融入了光线之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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