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统领的动作比她更快。</p>

他踢开挡路的士兵，弯腰抓起绢帛的瞬间，苏瑾怡的剑尖已经抵住他后心。"松手。"她的声音像浸了冰，"否则我刺穿你的肺。"</p>

钱统领却笑了，他反手将绢帛塞进怀里，突然侧身撞向墙壁。</p>

苏瑾怡没防备这招，剑尖擦着他的肋骨划过，血珠溅在绢帛上，晕开一朵暗红的花。</p>

趁她发愣，钱统领已经窜上台阶，黑衣人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两个断后的，挥着带毒的刀缠住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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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苏瑾怡甩开刀刃，踩着黑衣人尸体冲出去。</p>

庙外的阳光刺得她眯起眼，钱统领的身影已经掠过乱葬岗，玄色劲装在荒草里时隐时现。</p>

她的青骓马还拴在庙前，缰绳被吴将军攥得死紧。"苏姑娘！"吴将军吼着抛来马缰，"这马快！"</p>

马蹄踏碎晨露的瞬间，苏瑾怡看清了钱统领腰间的令牌——青铜质地，刻着盘绕的玄龙，和萧鸣总在掌心摩挲的玄龙令几乎一模一样。</p>

她的手指猛地一颤，缰绳勒得虎口生疼。</p>

萧鸣说那是先帝赐的东宫信物，可钱统领的令牌......</p>

"站住！"她大喝一声，青骓马长嘶着跃起。</p>

钱统领回头，眼里闪着阴鸷的光，他猛地撕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伤疤——和萧鸣左胸那道箭伤的位置，分毫不差。</p>

苏瑾怡的呼吸骤然一滞。</p>

马速太快，风灌进喉咙像刀割。</p>

她想起昨夜萧鸣守在她房外的脚步声，想起密室遇袭时他恰好出现，想起玄龙令烫在她腕间的温度......原来不是巧合？</p>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p>

钱统领突然转向左侧的土坡，那里堆着半人高的碎石。</p>

苏瑾怡催马追上去，却见他猛地停步，反手甩出三枚追魂箭。</p>

她侧身避开，箭头擦着耳际飞过，钉在身后的树干上，震得落叶簌簌往下掉。</p>

"苏姑娘，你输了。"钱统领的声音混着风声，"等墨先生拿到双玺，这天下——"</p>

"住口！"苏瑾怡的剑划出半圆，挑落他手里的绢帛。</p>

绢帛打着旋儿落在碎石堆上，她趁机扑过去，膝盖顶在他后背上，将他压在地上。</p>

钱统领挣扎着去摸腰间的短刃，她扣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骨头里："说！</p>

萧鸣和你们什么关系？"</p>

钱统领突然笑出了声，血沫从嘴角溢出来："你以为二皇子真的护着你？</p>

他护的是......"</p>

"嗒、嗒、嗒——"</p>

远处传来清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p>

苏瑾怡猛地抬头，看见晨雾里一道玄色身影，大氅上的梧桐叶还没掉干净。</p>

萧鸣的玄龙令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和钱统领腰间的令牌，在她眼前重叠成一片刺目的白。</p>

她的手松开了一瞬，钱统领趁机撞开她，连滚带爬地抓起绢帛。</p>

苏瑾怡想去追，却发现自己的腿在发抖——不是因为打斗，是因为萧鸣勒住马的动作，和钱统领刚才撕衣襟的姿势，像极了。</p>

"苏姑娘。"萧鸣翻身下马，玄色大氅扫过她脚边的碎石，"我听说寺庙有动静，便赶来了。"</p>

他的声音还是浸在冰里的玉，可苏瑾怡望着他腰间的玄龙令，突然觉得那温度，比钱统领心口的伤疤更烫。</p>

马蹄声在她耳边轰鸣，她分不清是萧鸣的，还是钱统领逃跑的。</p>

她只知道，怀里的地图还在硌着肋骨，而钱统领刚才没说完的话，像根刺扎在她喉咙里——他护的是......什么？</p>

晨雾散了些，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p>

苏瑾怡按住剑柄，目光死死锁着萧鸣腰间的令牌，又转向钱统领消失的方向。</p>

风卷着荒草掠过她脚边，带起半片碎帛，上面的字迹被血浸透，隐约能看见"双玺"二字。</p>

马蹄声更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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